苏泽……

似乎有很多人的声音夹杂着，听不真切，也分辨不真切。

方青时不想去挽回些什么，她已经从苏泽睛里读了绝望。

六儿？

“六儿，快跑，往那边！”

杜小莲抱着膝盖呜呜哭泣起来。

陶盈袖是坠楼的，苏梁浅是自杀的，那苏泽呢？

“那是苏泽？”冉竹本来站在窗边，和人一起看着雾，等到雾开始凝固，心也就开始下落，目光终于移开，落到了楼下，然后就看见了苏泽。

☆、第十八章

人，一个接一个退了来。

心开始悬起，一双双睛盯着雾不肯移开，希望从黑暗中升起，呼急促起来。

没有希望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给了希望，又将希望一手摔碎于角落，从天堂一夕间坠落谷底，这大的落差折磨着每个人心中绷的那弦。

“妈妈！”

最可笑的是他们现在连林淮叶的脸都没有见到过。

这是自己被遗忘的记忆在折磨着自己吗？要慢慢涌上来，将过去平铺于前，让自己在死前可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回望一生。

本来有九个人，现在就剩六个人了，怎么能不叫人害怕！

所有人都挤到了窗边去看，果然，雾像是苏醒了的兽，缓缓开始挪动，慢慢散去。

……

所以现在一朵已经谢了，另一朵又怎么能独存呢？

袁溪桥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睛忽而望向门，忽而望向窗。

“还好？”宋随川扶住了方青时，问。

只留下苏泽一个人还在房间里，回忆着过去。

是你吗？林淮叶？

方青时了，看着雾散去，自己前却开始模糊，一些声音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像是，一浪一浪，撞击着。

为什么要把我的记忆还给我，我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

雾移动地越来越缓慢，最后凝固不动，心陡然下垂到谷底。

从一开始见面，两个人就从来没有分开过，像是相依而生的一株植。

冉竹不敢肯定。

问题充斥着心灵，方青时知到了手上的温，低一看，宋随川还扶着自己，也就将手轻轻回来，淡淡说了句谢谢。

“妈的，回来。”

窗外，雾依旧在翻，杜小莲突然惊叫起来，“雾好像散了！”

“还好。”方青时放下手，呼几，平复心情。医生已经说过自己恢复记忆的可能几乎为零，可是来到这里，记忆就不断被追回，那些大的空白开始有了颜，有了图像，自己的人生也终于不再是断崖，而是有了归途。

死亡的气息笼罩着整栋学校，地板上，报纸上的林淮叶仍旧停留在十岁那年，扎着尾，笑得开朗，她被碎尸的照片也被平铺在地上，质问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断裂的手臂则被放在了墙角，鲜血了一地，现在已经凝结，只有血腥味依旧。

那真的苏泽吗？

记忆中苏泽总是沉稳的，睛追随着妹妹，形大，衣着整洁，现在的他却是一脸血污，双手被缚在壮的树之上，双脚也被分开，远看上去，就是一个大字，被牢牢固定于树

不要去看，不要去看，袁溪桥不断告诫自己，却仍旧控制不住自己的睛，每多看一断臂，心就跟着颤一下，上大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