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人这是什么？”俞章也忙伸手托住他的手肘，不敢让他行此礼。

俞眉远给惊得睁大睛坐起。

“好了，大伙儿起来吧。”柳源山看俞家兄妹的不知所措，等百姓磕过一个后，便叫众人起来，不再让他们为难。

俞眉远才下车，便呼啦啦围过来一群少女，都是先前与她好的东平姑娘，虽时日不长，却因有共渡难关的经历，几人的情便格外。

车颠啊颠的，又她的瞌睡虫来，才歪在迎枕上闭了，便又听到青娆嚷起：“姑娘，还有人在送你！”

俞眉远总算松了气。

一场拜别，直将他们送到桃林与邵信已诸人会合后，方才散去。

谁会来送她。

随着他这一语，前来相送的东平百姓尽数跪下。

俞章也同样愕然，急劝着众人起，只是顾得了这，却不过那边，他年纪尚轻，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间急得满汗。

好一会这情方歇。

她还没开，便叫人搂住，旁边的少女长妹妹短地嚷着，又各自拿着荆桃所扎的环与簇往她上与发间去，不过眨功夫，俞眉远的脸几乎被给淹没。

俞眉远忙往俞章后缩去。她只是个平民，没有诰命在，对方却是四品官员，这礼她断然受不起。瞧着慨万分的柳源山和群情激仰的东平百姓，她都发麻了。

柳源山只能原地抱拳扬声：“大公、四姑娘，此次东平大难多逢二位手相救，方不至让东平城毁人亡。此恩此情，本官与东平百姓铭记于心。只是如今东平艰难，无以为报，我东平府百姓只能在这里向两位恩公磕个，谢二位在东平所的一切！”

……

俞眉远喂饱了肚，瞌睡虫也跑了，她挑开布帘，朝外张望。

从车厢里钻，她才发现车已经驶到了东平府城门。城外的夹两旁站满了人，一望去都是黑压压的人，原来是东平知府柳源山带着百姓前来送别。俞章本在城门等她，结果被围个正着，已与柳源山等人攀谈了许久，一看到她来便松气。

放下帘，她歪回车厢里，有些意兴阑珊。

东平府还笼在晨雾里，黑瓦白墙与满城荆桃似清墨浅彩的画卷，安安静静地一路铺延。城中走动的人还很少，不过四周炊烟已袅袅而升，此时恰是府衙后厨备饭的时间，可惜她不能再帮衬了。

百姓们方缓缓站起。

柳源山带着人上前，亲自朝俞眉远与俞章一揖。

俞眉远告了一声罪，转回了车上，没多说什么。并非她冷漠，只是她不知如何应对。

才歪了不到一刻钟，车忽然停了，霍铮在外叫起：“姑娘，有人来送你了。”

怎么就换来这么多的激？

俞眉远转了个，她后百姓也已黑压压跪了一片，把她惊得不知要说什么才好。她从没觉得自己的事有多了不起，这辈所行之事，对她而言，不过“俯仰无愧、尽力而为”八个字而已。

这还有完没完了？

她不懂。

俞眉远纳闷坐起，这趟走得匆忙，她特意挑在清晨发，就是不想有人来送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