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没事了啊，没事了。”倪浚用力拢着她柔黑的发，“魏千行这个畜生，我会让他付代价的！小澈，听哥哥说，等下我得先放下你引开后面那帮混。这辆车是改装过的，他们追不上我，我会像以前一样回来找你的，你听哥哥的话，好好活着。如果那个警察欺负你，你就告诉哥哥，哥哥会麻袋揍他一顿给你气！”

“哥哥——”倪澈沉重而痛苦地息着，勉睁开睛，“阿浚——”

倪澈的中尽是飘忽不定的虚影，倪浚的脸孔在她面前不停变换，一会儿是从前的模样，一会儿是现在的模样，耳鼓中突突狂的异响是现实中本不存在的鬼魅呐喊，一会儿是致人疯狂的怒吼，一会儿是惑人沉沦的人鱼之歌。

车在距离目标五十米左右的路边停下，车门迅速被打开，景澄举着手机追随定位方向一路小跑着搜寻目标。

小澈，哥哥走了，好好活着——

正在此时，不远突然传来引擎声，随即是两车灯拐过路。站在路边全副武装的警员挥手拦

倪浚盯着妹妹的脸，掏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定位这个号码，把她平安带回去，记住，如果小澈事了，我鬼也不会放过你！”

景澄此刻只有一个念，找到倪澈，带她回家，从此以后再也不跟她分开。

***

“D有异动，未发现目标，请求指示。”

谢青林狠踩油门朝手机信号定位的方向一路狂奔，听见耳机中的行动报告一落空，这个突如其来的来电定位显得更加可信。

车骤然减速，倪浚俯推开副驾一侧的车门，冰凉的冷风呼呼来，得倪澈一阵颤抖，努力朝倪浚的怀里缩了缩。

“别走啊，阿浚别离开我，哥哥——”

“A没有发现，报告完毕。”

不远的前方，一条玉带般的河横亘在夜中，倒映着莹莹星光。因持续长时间加速而不堪重负的发动机冒重的烟雾，继而窜火苗。

奇Ram拖扯着绚烂的烟火撞破护栏腾空跃起，在空中嘭然炸开一团炽的火球，随即车竖起，车尾疾速朝河面坠落，又是嘭地一声溅起冲天浪。灼的火焰与冰凉的河骤然遭遇，蒸腾铺天盖地的雾。待那雾散去，夜重归宁静，汹涌的暗和险滩在无波镜面掩盖下，闪烁宝石般的星芒。

“手机在这儿！”谢青林弯腰捡起那屏幕裂开的奉，俩人同时抬朝坡下望过去，一团雪白掩在枯黄的长草中，仿佛受了惊吓正在簌簌发抖的小白兔。

……

景澄跃下土坡，一路朝倪澈跑过去，在看到她的一瞬浑凝滞的血终于逐渐奔涌起来，“小澈，我来了，你看看我，看看我——”

“B没有发现，报告完毕。”

奇Ram不断加速，两旁的夜飞速后退，倪浚仿佛回到了七年前那个夏天，也是这样的夺路狂奔，也是这样的亡命天涯。太累了，不想再逃了。

，我们来了！倪澈？哥哥带你去看星了——”

“E没有发现，报告完毕。”

冰凉瘦弱的被他轻轻揽怀里，轻得仿佛一片随时会飘走的羽。

他一刹车，车停了不到半秒钟的时间。倪浚一狠心，将倪澈一把推车外，然后捡起手机朝她落的土坡下方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