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了她一，程启神淡淡：“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

学完？”

二嫂卢氏招呼她落座，又笑着去倒了茶：“你们先坐着，我想起来，我有个荷包还差几针没绣完，我先去忙。”她说完，推开暗门，了内室。

程寻随卢氏了房内。程启夫妇的房间不知是谁设计的，是个间。掀帘去，能看见摆放整齐的书桌长椅以及满是书籍的书架。书架后的角落里，有一暗门。暗门后面，则是夫妇俩安寝的所在。

程渊哈哈一笑。

她看见二哥嘴抿，似是有所动，就又续：“我还记得我学认字，就是二哥教的。”她伸手拿了笔架上的笔，又寻了一张净的纸，随手写了个“呦”字，推倒兄长面前：“二哥，你看，可有步？”

程寻施了一礼，笑容灿烂：“爹爹，那我回去啦。”她退书房，并未直接回自己房间，而是向西行了数步，拐了二哥的小院。

程寻心里隐约能猜到二哥对自己的不满在哪里，她轻声：“我就知。我答应你跟爹爹的事情，我都记着呢。我和同窗们有保持距离。二哥，我喜读书，我喜上学。”

眨眨，程寻环顾四周，轻笑：“也没事，就是找二哥说说话。”

程启眸低垂，半晌

程渊颔首，以示知晓。

“爹——”程寻赧然，她涂黑了面颊，看不脸红，但小女儿情态十足。

这次虽有惊无险，可程寻也不敢完全放下心来，二哥离开后，她缠着父亲，请教了好几个问题，暗暗表明自己学习，愿意一生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

暮四合，程启院中的一大丛文竹在清风中摆动，竹影婆娑。程寻扬声唤：“嫂嫂，二哥在家吗？”

“二哥，你今天是不是生我气了？”程寻珠微动，“我早课不是故意去晚的，我在杨夫的课上，也没有胡闹……”她觑着兄长的神，又加了一句：“还有，我今日还说错话了，二哥算学不差。”

他检查女儿功课，发现女儿确实认真学习，没有荒废时光，勉励了她几句，要她去休息。

她一走去，程启就站了起来：“你有什么事？”

程启轻嗤一声：“我还不至于因为这些生你的气。”

“……”程启看看父亲小妹，嘴翕动，却也不好再说什么。沉默了一瞬，他冲程渊行了一礼：“父亲，孩儿先告退了。”

“罢了罢了，你一心向学，爹也不拦你。”程渊捻须一笑，语带遗憾，“可惜你生成了女儿……”

程渊岂会看不她的意图？不过是想着在崇德书院，自己底下，不会有事。即使真有不妥，她也能及时脱，才愿意纵着她一些罢了。

他熟知经义，工于诗词，在算学上，确实不及她，这一他承认。

烛光下，少女中满是期待，墨黑的双瞳里烛光莹莹。

她想，她今日说话过分。

听闻父亲同意自己继续留在书院，程寻大喜：“女孩儿才好呢，能陪爹爹。我就知爹爹最疼我了。”

竹帘被掀开，二嫂卢氏探半张脸来。她笑笑：“在呢，快来吧。”说着，她又扭朝里招呼：“相公，呦呦来了。”

目送二嫂离开后，程寻的目光掠过书桌上的算筹，落在一幅字上，赞：“这是二哥新写的吗？写的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