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他问：，这自然景象有什么文字可以得上吗？

冬季，日光很短，黑夜漫长。她正打算启程回家，此时手机荧幕猛地蹦一条讯息：

快看，好漂亮。

书房在最东侧，距离琴房最远的位置。熟悉的宽桌上整齐摆放着文、中教材和几个笔记本，叶予扬坐在靠近后方书架的一侧，而她在他对面。门开着，不必关上，向来如此。他的家很大，即使声讨论也不会影响到任何人。况且，现在家里应该只有阿姨和他七岁的妹妹予清。

哎，别这样他径直往书房走，符黎也轻车熟路地跟上。虽然还在念三，可他的肩线早就越过她的下。现在的少年都长得太快。

小提琴、大提琴和电吉他。至于角落里那型大的，符黎以前不曾了解，直到小叶解释后才知它叫低音提琴。

符黎沉片刻：我觉得，这景当然就是不可说。也许给文学家和诗人理最好，可即便是他们，也没办法准确地复刻每个人当下的心绪。

所以，拿分的规则其实不太合理，对不对？毕竟判卷老师也各有喜好。

夜晚，温和的植全都蒙上一层绚丽诡异的影。四周危险丛生：玫瑰的刺，绿荆棘，夹竹桃和罂粟。地面覆盖着泥土，柔，下面不知有什么，一不小心就会陷去。叶予扬能望得很远，却难以辨认正确的。他跟了符黎的背影，那些安宁的、通向未来的路，他相信她能看清。

嗯她思考着，正好试试你能超过去年的艺考线多少分。

符黎从屉里取便携白板，拿包里的一沓试卷。学生最薄弱的科目是历史和政治，她了解。为了考取理想中的音乐学院，他需要付大量时间与琴弦磨合，直到有把握在来年三月的校考中拿下一个名额。而那些必须反复记忆才能摸清门的学科，则由她担负起大分责任。关于学习和考试，她一向聪慧，能够拨开迷离的薄雾，直接捕捉到问题的心。

啊符黎视线扫过前几行，心简直漏了一拍。

他们在园里缓步慢行。

他，又去看天。太西沉，夜幕了云里，半边橘红慢慢变为浅淡的粉紫。

您好，恭喜您佳日文化的笔试初试。请于明晚11时前付附件内注明的作业，我们将据您的表现决定是否行面试

下周模拟考是全校排名吗？符黎问。

，小叶摸了摸发，你确定我真的能过吗？

一旦讲起课来，时间就过得飞快。冬季，夕如火，将半面天空的云染成澄澈的橘红。

待会补课内容先挪用明天的，看我们的度，今晚我再决定明天的新内容。她边走边说，其实心里已大致有了补课的方向。

她不会放任自己的好奇心漂远逝。究竟成长在哪里？是他清亮的目光，还是日渐清晰又明朗的廓呢。

符黎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就指望这两天啦。

好听吗？我新练的曲。他挽起卫衣袖，上带着窗边的冰凉气息，双亮晶晶的。

忽然，她发觉与学生的对话不该偏离课题太远。如果语文作文想写记叙文的话，也是有很多技巧的。我可以帮你整理来，不过稍微需要时间，因为我平时不太喜那很多矫饰的语言风格。

当然啦，我以前说过很多次了，你可是青年提琴演奏家，考中心音乐学院肯定没问题。符黎回应，心中想他果然还是个小孩。

但很快，窗外景致又引了她的注意。她绕过书桌，拍拍叶予扬的肩，指向外面迢遥的天。

对啊，好像说一复习结束了，所以要来个模拟考，老师自己题。

小叶看着她的侧脸，认真听着。

好，我都听小符的。你知吗，我上次见班主任，她特别惊讶，还问我从哪里找到这么优秀的家教。

小叶写好兼职教师反复叮嘱的答题原则，撂下笔，整个人朝后仰倒，伸展放松。四个月了，似乎每次见面，他都会成长一。这个念在符黎心间一闪而过。

符黎慢慢放低了音量：我觉得哦，用分数和固定的标准评判一个人的语文素养，原本就不太合理呢。可是，这已经是目前最公平的办法了。每位考生都在800字里尽量展示自己，而几个判卷老师也仅仅通过这800字去给他一个结论。只是这个标准如果能再包容些就好了

叶予扬顺着她的指尖望过去，随即也起，两人一起走到窗边，凝望天上的云。

符黎笑了，也不知他是为了反击那句青年演奏家还是发自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