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她了离奇的梦。

九左右，她脱下茸茸的睡衣，收拾好着装，再次前往小叶家。昨日是个例外，在来年三月，音乐学院的校考之前，叶予扬通常每周只需要补习一次。符黎心中早有预料，以他的平，超越艺术生录取分数线绰绰有余。当然，兼职家教从未因此就敷衍了事。自接下工作起，她就认定要背负起这份责任。

然而，符黎既不兴奋，也不过度张。她只想好好享受当下这个轻松惬意的时刻。

次日，符黎醒得很早。

伴随着一声嗡鸣，急速坠落，浮噩梦的面。心脏猛烈鼓动，像被什么东西给予了重重一击。耳边朦胧回旋着钉钉的响声，但仔细一听，又发现只不过是幻觉。还好是梦，她迷迷糊糊想着，没过多久又沉沉睡去。

看来年轻漂亮的孩都喜扎堆一起玩。她慨，随即躲在门侧耳倾听。想到昨夜自己竟然因为钉钉的异响忧心忡忡，她不禁觉得好笑。中途，手机又一声震动，佳日文化的回复邮件表明她通过了笔试，将于下周二行第一次面试。

还不睡吗？她问。对方摇摇，继续伏案创作。她貌似在绘画，但白纸上只有蓝黑的凌线条，令人不明所以。这些是什么呀？她又问。而那女孩惜字如金，只说一个画字，就不再理会她。

气温持续走低，她从衣柜里翻长羽绒服和线帽，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隆冬。今年好像比往年一些，也许十二月就会下雪。早餐普普通通，用面包机里弹的吐司夹片芝士，再一杯无糖杏仁。

捶打之声缓慢的区间，每次间隔都比先前更长。她仍放心不下，便躲回卧室里。大约两分钟过去，响声戛然而止，久久不见下一次刺耳的重击。她竖起双耳聆听，确认外面再无其它异动，才把门拉开一细小的间隙向外观察。

终是十三楼，景致一如往常，唯独听起来有不一样。

路上，中介传回答复，简要介绍了一号房租的情况：一位女，大约二十五六岁。果然，那字迹大多自女孩之手。公车外日光明亮，噩梦与忧惧都悄然远逝。笔试作业提了，已经尽可能写得周全。至于结果，她换上令儿的语气，它什么结果呢。

符黎被音乐引着再次来到琴房。房间里有新朋友，她以前没见过。也是一名男孩，也很年轻，大约二十岁上下，发染成发灰的棕。他坐在叶予扬左边，低看谱，手中拿着暗红的电吉他就是平时被锁在透明橱柜里的那把。

符黎只好打量起周围。奇异的是，这里本没有独立卫生间，甚至比二号房更狭窄。窗旁有一张上下铺，上层摆满诸如纸箱、书册、药盒等杂。地板也显得拥挤，四堆着衣和画，几乎难以迈开步伐。墙面贴着海报，歪七扭八，大小各异，但似乎都是同一个少年的脸。她不想忍受压抑的气氛，打算离开。可离去前，透过遥远的、狭长的穿衣镜，她却意外撞见一丝不挂的自己。

起伏的波澜终于重归安宁。她闭上睛呼，到久违的疲倦。向令儿报备这场结局后，符黎迅速好睡眠准备，在明天来临以前坠梦境。

不知为什么，夜时分，符黎又走房间。对面，门竟然开了，室友扎着尾，穿一袭洁白连衣裙坐在桌前。

音乐生的乐不常离手，可以随时随地练习，偶尔拉几段行的曲，最近又沉迷于爵士乐。但现在，轻柔摇摆的弦音下似乎多了一层沉稳的底，像波中的小气泡，将提琴声向上托举。那无疑是彩的。节拍比昨天更鲜明了，两个声音游走织，勾起妙的、无拘无束的律动。

一号房一如往常从内上了锁。木门是米白的，靠近边缘有一圈笔直的纹，相当简约。把手毫无转动迹象，她视线下移，落到门底。白纸，同样一张A4大小。符黎飞奔去，蹲下，捡起，再关门回到原地。笔迹纤细清秀，用蓝黑签字笔写成，仅仅六个字：

展示，符黎无法得知一号房的构造，只能选取手边最大的纸张，使用鲜艳的颜，希望他能注意到。幸运的是，白纸去了，很顺，好像没有东西抵在房门背后。至少说明他没在什么违法的勾当，她想。

谢谢，不用，抱歉。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