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起她的手，牢牢握着。第一次，她觉到心脏不自然的动。她自以为了解那是什么心情像动画里的少女和并肩作战的同伴男孩。他们顺利离开病房楼，但无法走得太远，只是去医院餐厅饱餐一顿。下次带你去个好地方。他说，我叫卫澜，守卫的卫，波澜的澜。你呢？

对，当然，还有4分钟就迟了。我还要等电梯，整理衣服，好好消化这次突如其来的意外。可是

阿黎？

卫澜。因为特别，她记得这个名字。

你赶时间吗？

卫澜收好全资料，扶她起。符黎连声谢谢都来不及说，就飞速跑向电梯。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已经回到无忧无虑的小时候，在夜晚逃病房，接着朝那座更更远的大楼奔跑。

久违的称呼。除了卫澜，没有人这样喊她。他完全变了，幼年没到变声期的小男孩，如今嗓音却磁温柔。他也完全没变，眉依稀可见往日容貌，仍引着她的目光。

他的手停在一份资料上。符黎将那视作防范的疑惑。

抱歉，因为我不小心看到你的名字。我以前住院时碰到的男生，他

后来她认识了令儿，以及一众寝室好友。学校名声不错，专业也是她的首选。走在校园宽敞的主上，看着边同学肩而过，她常常想，如果那答案没有更改，录取结果就会向第二志愿，去稍微普通些的学校，过上完全不同的生活。

尽可能准备周全，从补习时其不意的题型到面试可能会提及的问题。她也一向相当幸运。记得考时，面对一历史选择题，她毫不犹豫选了C。但渐渐的，四个年份在脑海中发酵膨胀，让熟识的记忆混作一团。临卷前，她猛地抄起答题卡，将那答案改成了A。最终，她答对了，如愿以偿以录取分数线1分的成绩跻理想院校。

一念之间

童年时期，符黎在儿童医院住过一阵。那时年纪不大，约六、七岁，因为抵抗力差得了心肌炎，每天输吃药，被关在病房里，受护士教。印象中，斜对床似乎十分遥远，但她能清晰回忆起那个人的脸。他有时坐立在病床上借着光读书，有时趁护士长不注意悄悄溜去。

符黎张了张，一时说不任何话。过了十几秒，又继续低，迅速收起地面的薄画册。

你也想去吗？小少年问。他大概十岁左右，两个人都还是稚的小孩。

好运伴随着符黎。虽然中学时朋友们总拿运气守恒定律开玩笑，但事实上，比起幸运，她更在意最后一刻的选择。像考的选择题一样，人生究竟会通向哪里，往往只是一念之间的事。

不好意思尽歉意后，她大胆发问，也许打扰了，请问您小时候有在市儿童医院住过院吗？

她用力。

周二下午，距面试时间还有7分钟。来时她选乘公车行，但那辆车迟迟不来，酿成现在的局面。早知就坐地铁了，她低住帽，一心逆着冷风往前小跑，呼不断化作一团团白雾。千万不能迟到。大厦，寻觅电梯位置，奔向那里，只要一气呵成就还来得及。

可未曾设想，意外就在此时降临。符黎发丝飘动，侧而过，竟还是在拐角撞掉了一位男士怀中的东西。啪啦一声，A4纸、资料和书籍在空中散落，铺了满地。她几乎立刻蹲下，一边歉的话说了十几遍，一边帮忙收拾。纸上绘有图像，似乎是产品概念设计图。另一些资料在透明文件夹里，装帧得像论文封面，她只是偶然地扫过一，唯独看清了姓名栏的那行字。

她也想去，买零，看晚上六档的少女动画片，可拙劣的效仿总是失败。有一次，她蹑手蹑脚跟在他后，不敢靠近，又得保持适当距离，以免被白衣们发现。那天，在电梯门，他却突然回，让小符黎愣在了原地。

一张卡纸递了过来。我的名片。他说，你快去吧，电梯来了，后面再联络。

日后再回忆起来，那竟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冒险。那个名字因此而植于心中，每逢天朗气清，令人情不自禁望向天空时，她就会想起它，一遍一遍。

会是同名同姓的人吗？她抬起。那个人的外是大地系，衣服穿得层层叠叠，却仍显得清瘦。他的睛很好看，尤其是尾柔和的弧度。与对方视线汇之际，时间仿佛凝固了。她现在拥有无数个瞬间，下潜，到记忆的海寻回那段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