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悄无声息的有半腿深,张一尘习惯性的起来检查,观察附近的山有没有异像,一片宁静,身后传来苏缘浅浅的呼吸声。
他慢慢靠近,能借着微弱的手提灯光看清她的眉眼,越清晰他越心疼,他后悔过两年前情绪奔溃离开苏缘吗?有过吧。张一尘再靠近她些,有微弱温度的唇碰到她的下唇上,蜻蜓点水,他慢慢的侧躺,一眨不眨的看着床上的苏缘,好像要把她描摹下来一样。
大雪封山竟是这样的景象,苏缘一觉醒来,身体从未有过的舒适,身旁噼里啪啦的响着火花的声音。
张一尘?她喊着张一尘,眼睛却从未从眼前的景色中移出去半秒。
很震撼吧?我第一次见的时候也是这样,它要是塌下来会更震撼,不过不能让你碰见。
你在做什么?
张一尘在门口架起火炉,上面黑黑的躺着几块石头样的东西。
烤红薯。
啊?苏缘连忙去接手,炭黑的红薯糊了一半熟了一半,苏缘哭笑不得,真是浪费粮食呢。
我给你准备了牙膏毛巾还有这个。张一尘递上一个米色盒子。
这什么?
绵羊油,是非常非常正宗的,怕昨晚大雪你皮肤伤了。
那你为什么不抹?苏缘接过来,绵羊油滑得像高级的护肤品。
嘿嘿,我记不住。
那现在你得记住了。苏缘洗净了脸,挖了一大块,她均匀的抹上张一尘的脸,是风霜还是时间,使他的脸和手一样变得粗糙。
雪太深太厚,要开辟一条路还得一个上午,张一尘拿了铲子出去,厚重的雪能让一个小孩完全藏在里面。
我和你一起!
进去吧,冷。苏缘从远处望,男人们都拿着铲子铲雪,两辆铲雪机响着闹哄哄的声音,近处的雪山巍峨挺拔。
好多未接来电,苏缘应付性的回了话,她很珍惜这里的时光,可以摒弃诸多烦恼。
劳动回来的张一尘带着一身雪,他放下铲子便大声唤,缘老师!
无人应答。
缘缘?他的声音有丝颤抖,跺脚的力度小了许多,他踏进屋子,还是没找见人。一定要一声不吭的离开吗?他失魂的坐在床边,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的味道,外面的雪停了,路通了。
张一尘,救我!
缘缘!他猛地一起身,几乎一步跨出房间,在低矮的房屋后,他看到苏缘在雪里和三四个小朋友玩闹,她被推进雪里,眼睛笑得眯起,有银铃一样的笑声。
张一尘惊喜得没有了动作,静止着看眼前的画面,苏缘抡起雪块朝他砸过来,雪在他的衣服上迸开,溅到脸上,他还是微笑着,痴痴的模样惹得小孩们捂嘴嬉笑。他扑进雪里,和小孩们闹,苏缘在一旁添油加醋,将雪塞进他的脖子里,他冰得跳起来,缘老师,你不厚道啊,来,你等着。
他搓了一个圆圆的雪球,举到头顶,假装要砸向苏缘,但他又一转身放在了地上,缘老师,过来,我教你做最好看的雪人。他向几个小孩说了什么,他们立刻跑回家,拿了围巾,捡了枝丫过来。
送给你。
苏缘爱抚着这个逼真的雪人,可是她带不走,时间到了,在催我了。
走过来一个大胡子男人,应该就是张一尘之前和她讲过的,他和张一尘说话,指了指门口的车。
缘缘,他送你下去,他会一点英语,人很好的,别怕。
两人的表情都有微妙的变化,苏缘先开口打破沉默,好啊,下次见,看你条件这么艰苦,以后少打点钱给我吧。
不行,得给啊。
两人心不在焉的说些并不重要的话,在路口,张一尘停下脚,走吧缘缘,到了给我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