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恩纳推开自己的房门，稀疏的月光从窗里投进来，给一片漆黑提供了些许支撑。蓦然，灰黑色的背景框中，闯入一双绿色的，猫科动物的眼睛。出鞘一半的剑堪堪停住。

“嘭”

一道黑色的身影扑到玛恩纳身前，将他向后压。玛恩纳后退半步，身体砸在门板上，木门撞击门框惊动了黑夜。

托兰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竟然是猫科动物一般的绿色，明明是只没角的萨卡兹，怪得很。

“我不想动手。”玛恩纳俯视着在这对在黑暗中甚至有些妖冶的绿色瞳孔。

托兰的左臂抵在玛恩纳胸口，在玛恩纳每一次胸口起伏时挤出对方肺里的空气。唇角上勾，尾音上挑，“要么忍着，要么给我一刀，你的剑，或者匕首，还在我怀里。”托兰右手抓住玛恩纳的手腕，食指在对方小臂上的皮肤轻轻摩挲，将对方的手贴到了自己的胯骨上，而后沿着侧腰向后滑，直到玛恩纳摸到冰冷的刀柄。

托兰的上衣穿得很薄。玛恩纳能感受到手腕上与小臂处对方皮肤传来的温度，也能感受到抵在手心的金属传来的冷意与纹路。

“发什么疯。”玛恩纳蹬地借力想要把托兰撞开，却又被托兰用肩膀抵在门板上，皮肉与皮肉、皮肉与木料碰撞。

“你也知道这是发疯啊？我嫉妒得要发疯，满意了吗？”

后背震得还有些发麻，玛恩纳骂了一句脏话。

玛恩纳刚铆足了劲要发作就被托兰扑倒在地，压在身下。

其实从小接受骑士教育的玛恩纳并不擅长这种距离的格斗。姑且称之为格斗。而且他也不想动一些真本领。

这些日子玛恩纳一直穿着高领的衣服，别人并不会料到他衣物之下遮挡着新鲜纹身。至于手臂，长袖，他一直穿长袖，从刻上ranger开始。

当然，就算挡上，也总是有个人知道的。

托兰扯开玛恩纳的领口，被长期遮蔽的皮肉并没有暴露在空气中很长时间，就被喷上了灼热的鼻息。托兰凑上玛恩纳的侧颈，对着字母咬了下去。

“滚开。你是血魔吗，还是鲁珀。”侧颈的衣物被剥开，没有传来意料之中的寒冷，反而是灼热，皮肤泛起一片颤栗。皮肤被刺破的感觉，就像那天的纹身。玛恩纳又回想起墨水注入皮肉的感觉，想起纹身愈合时就算是不小心转动脖颈也会牵扯带出的痛麻。

但现在不一样。除此之外，伴随疼痛蔓延开的还有网状的、触电一般的酥麻。

又一次没能推开身上的重物，伴着侧颈带来的异样触感，玛恩纳把头偏到另一边不再理睬。

萨卡兹停了下来，伏在库兰塔身上喘息。

“玛恩纳，非要这样吗？”

“......”

“玛恩纳，看着我。”

金色的瞳孔透着一股冷意，绿色的瞳孔在黑夜里似乎闪着光。

“当初不喜欢那个赌约，或者规则不公平，为什么不说？”

在这段冗长的注视中玛恩纳觉得眼睛越来越涩，于是败下阵来，偏过头去。

托兰跨坐在玛恩纳腰上，伸手将对方的下巴扳回来。

绿色的瞳孔更进一分，在视野中又放大一分。

“为什么不拒绝我？为什么不骂我？为什么不像刚才一样动手？”托兰嘴角的弧度早就消失了。

托兰松手，对着齿痕落下一个一触即逝的吻，将头埋在玛恩纳侧颈。

“为什么逼我动手。”

“......”

托兰抬起头，“我们的问题一定要用这种以牙还牙的方式解决吗？”

“你会听吗？”

“我会听。”

“你不会。”

玛恩纳看托兰张了张嘴巴，但没有再说话。

“滚开。”

托兰顿了顿，起身抱胸斜靠在了门侧的墙上。

玛恩纳起身转向浴室，光线从浴室门缝泄入黑暗中，伴着哗哗水声。

良久，玛恩纳带着半湿的金发走出来，给了托兰一个掺着水汽的吻。

“你的话真的很难猜。”

“哪天你猜错了，我会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