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太妃就不同了，她是从一个才人熬到今日的，说话也更是圆，会瞧人，她年岁不大，容貌依然能瞧五分动人来，她撩了撩发，温声：“大皇当真是好孩，就是到了天上，也是要给菩萨面前善财童的，那也是福气。”

明珠和尔雅走在长长地街巷上，在往别馆的路上，贞顺门下，远远地瞧见了一个人，那人穿着麒麟袍，前还带着文臣补，衣襟上面的仙鹤飘飘飞，竟然是张季尧。早知父亲已经抵京了，看样已经调到御前了。

他果真是领了翰林院原判一职，同殿阁大学士们一同共商国是，年底下又到了科举殿试的时候，在这时候任职，也算是替皇上选了一批天门生，自然是前途无量，风光无限的。

明珠年岁小，耐着听两位太妃说话，等她们说完了也跟着：“只是这天是会传染的，太妃回去也该好好查查自己里的人有没有不妥，要是有发的，也要赶移去才好，别伤了贵。”她停了停，端起茶盏，“我听里太医说，上次这么的，还是先帝的五皇，上回也是这么来势汹汹么？”

里刚没了个孩，实在不是聊天的好时机，明珠把茶端给两位太妃，丽太妃先说话了，她原本是靠母家地位，就封了嫔位，不过说话是个直，不太会讨主喜。

明珠给张季尧扬手蹲了个安，张季尧静静地瞧着自己的这个女儿，看着她来的方向，只怕是刚从皇馆吊丧回来，她素着一张清脸，上蟹壳青的褃上面绣着竹叶，当真是天香国的好模样

“可不是么，那孩住在冷里，他母亲早几年故之后，他也不大受待见，听说被人发现的时候只剩一气了。”丽太妃说话像是竹筒倒豆，康太妃本没来及拉住他，她看了一面前这位莘乐郡主，她笑得平静又可亲，像是邻家叙闲话的小女郎，模样也温吞，让人本就提不起戒心来，她给了丽太妃一个神，轻声，“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我们在这里住得久了，记忆也都模糊了。”

“可怜见的孩，我还记得当年咱们皇上登记之初，端宁元年的龙抬那一日，皇上喜得很，说这孩是我大乾之福，哪想到命不够，担不够这福气呢。”丽太妃话里倒没有太多悲伤，其实阖上下当真能为这孩难过的人寥寥无几，大家也只是日无聊得惯了说说闲话瞧个乐罢了。

见了，给二位太妃敬杯茶。”

“我也不过是随便和两位娘娘聊聊，”明珠从果盘里拿了香蕉递给康太妃，“要是冲撞了娘娘，或是坏了里的规矩，还请二位娘娘谅则个。”

父女相见，断没有视而不见的理，张季尧养蓄锐多年，早就知为人该藏拙，如今就算是居位，模样也十分的澹泊从容。明珠走上前还没来记得说话，就见张季尧对着她拱手一揖：“臣张季尧，见过莘乐郡主。”她是太后认的闺女，算是半个皇亲，自然是先认国礼再行家礼的，明珠忙侧避过了：“父亲这是什么！”

这事到即止，明珠并没有问，一来今日到底不是适宜说话的时机，二来两位太妃对她的芥颇，可归到底，只怕还是里面的主下了禁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