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鞋。“鬼娘负手走着，脚底的，“我死的时候，没有穿鞋。他们剪掉我的手指，又开始剪我的脚趾。”

韩成见她确实没有要走的意思，才想起说不定她真喜在这画圈圈。停了片刻，这才走了。

“夕刚落，地面还有余，不怕走伤脚？”韩成看她的脚，“鞋呢？”

“飘着吧，否则回到宅，你的脚也废了。”

“把她来。”

“哦。那你不担心我呀？”

“……明明是她在我们这蹲了五天不肯走！我们也想她走啊，可是……可是我们打不过她……”

“……”

“后、后院。”

韩成往她手指看去，手指很纤长，没有残缺，只是还留有上次被冻伤的痕迹。人生前除了那颗心，上的其他什么不见了，死后还是会在。他想起芽芽说的，当初鬼娘的手指是被人一寸一寸剪下来的。而既然脚趾也有受伤，也就是说，十手指没了，她还是没有背叛宋白。

“……那你是走还是不走？”

话落，好像问了一句废话。

鬼娘笑笑，往他旁凑，走的特别快。

她说的平静，韩成倒觉得手指脚趾都疼了起来：“疼？”

“没有。”

地上余未消，鬼娘走久了有脚疼。正打算走快熬过去，就见韩成莫名其妙停了下来，差没龇牙咬他：“嘛不走了？”

脚步声在耳边越来越远，气的鬼娘扔掉，往他背影看去，呸了一，混，不开窍。跑上前去，走在他一旁问：“你担心我呀？”

四鬼大雾：“？”

韩成走里面，拐过廊，就看见鬼娘蹲在地上拿树枝画圈圈。动作慢的让他都觉得不舒服，一朝气也不见。

他拧眉，兴哥是找么。想到鬼娘没事，转就走。走了两步又折回：“她在哪？”

韩成拧眉看她：“脾气拧也要分场合，你手还没好，脚也要伤的不能动才甘心？”

果然被绑了？韩成手里的剑嘶溜冒了来。四鬼也嘶溜的跪下了：“长放过我们吧，我们只搓麻将，从来不害人啊。”

韩成冷冷看他们：“难不是你们把她绑了？”

鬼娘摆摆手，答的坦然：“忘了。”

韩成低看她：“你怎么不飘了。”

韩成冷声：“鬼娘呢？”

四鬼已经和颜悦上前：“长来这什么？”

看了好一会，他才往前走去。这间大宅是供游客观赏用的，宅廊都挂了电灯笼。灯笼的光束打在他上，映长长黑影，影挡了鬼娘画的圈圈，她抬皱眉看去，见是韩成，一瞬欣喜，末了又掩饰下来：“嘛？”

“她、她在里面。”

鬼娘见他神又惯冷了起来，气：“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就知瞪人，睛好看的，都被你糟蹋了

“不飘。”

茫……他有过这么多事吗。

“……”

“嘁。老大知我这人，他才不会担心我，要也是担心我把别人揍了。”

鬼娘望天：“我不飘好多天了。”

语气又凶又拧，脾气果然不好。韩成低眉稍想，说：“宋白让我来的，怕你事。”

鬼娘一偏，继续画圈：“不走。”就这么跟着走了就太没骨气了，她是常年追随将军的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