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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新郎(2/2)

他只相看过她一次,便当即签了银票,一个儿也没往下划,且并不是梳笼,而是要将她脱了贱籍,正经买回家去。临行前不曾急着要了她的,反多给了老鸨两百两银,嘱咐别委屈了她。

可她总是梦,黄粱大梦,觉得自己和别的粉不同些,等着,等着,真给她等到了那个六百两买她的小军爷。

谁这么大胆?

手指才碰上腰间的肌肤,却听得哇的一声,竟是银瓶伏在枕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也许就是今天了。给这男人破了元红,从此蓬门大开,前接老,后门迎儿。像吴儿这般,毫无廉耻地叫人恣意

赵公挲片刻,嘲笑了一声骨简直硌手,那话儿却是复又涨愣脑起来。他把银瓶倒在枕上,趴着,不她奋力挣扎,连声求饶,伸手就要去扯纱

今夕何夕,遇此良人。

驰骋风月多年,这还是开天辟地一遭

死了,也就再不必这等切磨了。

老鸨绝不肯等太久,早晚要推她来接客。

是了,她哭什么?

赵公为这荒唐景象又气又恼,一把狠拍在她上,笑骂:爷碰着你什么了?你他娘的能哭成这样!银瓶噎了一气,朱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可实在无话可说。

银瓶不知他的世,他的为人,但只冲着他肯把她当个人看,一辈婢,叠被铺床,总比这好过千倍百倍。

他在床上解衣裳,女人在一旁痛哭涕。

从前没见过红倌在男人床上到底是什么光景,如今才知多可怕。

刀尖贴过银瓶的鼻尖,寒光泛泛,她低低惊叫,把一歪,跌坐一旁,正倚在吴上。

这个可怕的念一闪而过,把银瓶自己都吓了一。怔忪的一瞬间,忽听笃笃两声,赵公循声看去,却是叩门的声音。

银瓶猛然抬,看着几重幔帐外那敞开的房门,稠的夜屋中,映满地月影。黑暗中分明是有人站在那里,赵公呵了一声放肆,伏从枕下抢一只匕首,振臂刺了过去。

只是银瓶是照着瘦培育,多少年没吃过饱饭,量孱弱,玉骨远大于冰肌。

勾栏里的日,不就是一双玉臂千人枕,一万人尝?

可是,那位小军爷再也没有现过。

不再是方才那样柔弱哭声,而是撕心裂肺的,小孩似的大哭,一浪过一浪,把赵公都怔住了。

银瓶下意识地偏过,去寻吴儿,泪朦胧中见她就倒在不远,仍旧满脸,蹙眉张,一双吊梢迷离着,早已失了魂魄,下汩汩淌,洇了一片。

还不等他发作,那门却已经被擅自打开了。

若她有一日成了这模样,还真不如死了净。

这副憨相,实在好笑,给赵公看着,生生把他到关的滋味了回去。

他不免恼羞成怒,咬牙恨:死捣鬼的小蹄,你成心的不是?以为这样就躲过一场,看我饶了你的。一面骂着,推开吴,翻起来,一把将银瓶提到榻上,剥了比甲儿与白绫裙,只剩下天青纱,密合的主腰。都是素净颜,最衬她雪白透粉的

银瓶极力忍着,可到底有漏网之鱼,时不时呃的一声,又一抖一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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