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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连环(三)(2/3)

因此等裴容廷调领分兵班师回朝的时候,杭州还焦灼得厉害。

她也不说话,只自矜地站在那里,把一只白绢小折扇掩住了半张脸,弯弯一双月

自古便有铁城之说,一面环山,三面环了名的易守难攻,若非湖北劳力多往凉州徭役,而日夜兼程赶来支援的梁军又早已疲惫不堪,就算李天王降世也绝不可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攻克。

与银瓶不同,婉婉从不会有那样斟酌而小心的语气,她想他,一定要大大方方告诉他。裴容廷恍然又欣喜,因为是远别重逢,更加剧了这团圆的意味。他抱了她,才要在耳旁与她约定个时辰私会,婉婉却收回脚跟,拉着他往方才来的那门儿走。

这个缠绵的吻是临时起意,但她的确想和他聊聊,为了那封遗诏,为了个王妃的名,为了他的心。

然而裴容廷这边快刀斩麻,杭州的战事却远比李延琮预想的艰难。

才在半上,忽然听见墙里一门开的声音,有人叫了一声大人。

世如棋局,一日便可翻云覆雨,可三千里明月自顾自地长满,缩减,长满亘古如此。

那时她的裴哥哥在西蜀的战场。

夏月里用漆小木梳挽着一窝丝,凉快,留些碎发垂在两边,像是长长的鬓。

之前他对李延琮的介意,她还当笑话来打趣,现在想来真是大不该。说来也可笑,与容郎的到这样的程度,她他,她信他,却从来没有完全

她不能嫁给他,她渐渐认命了。

是座空院,墙上檐下纠缠着滴翠的藤萝。她把门一栓,竟比他更急,把他扑在门的黑油门上,拽着他的领便踮脚吻上来,气息缠绵又

至于容郎呢,他听到她的婚事会是什么样的心境,从前她想象不,后来也再未试想过。

看,正是婉婉轻云岫似的走来,立在台阶上。乔素打扮,穿一半旧藕丝纱衫,挑线白绫裙。

她喜他当着人时的镇静疏远,背过人却能吻得她天昏地暗,隔着两个人的衣裳听到一个冷清男人的心,像是滴打在焦尾琴上的余韵,每一下都让人悸动。

笑一笑,更使人心神漾。

夏夜里,帘都卷着,两飘带在夜风里微微起伏。吴儿就睡在外的熏笼上,不知睡着了没有。她张了张嘴,却还是没有声,变成一个呵欠打回了肚里,又转了个,枕里的荞麦沙沙作响。

月亮圆了三回之后,裴容廷在湖北赢了襄之战。

那静安倒是个有力见儿的,不等裴容廷开,自己把手一拍,借事往棚里代,一溜烟找不见人了。

可是十六岁的,又能怎么样呢?过犹不及,到此为止,已经足够了。

黑暗的街巷,小小的,长长的担,重重的哀愁。

狭长的穿堂空落落的,婉婉见左右没人,收了扇,提着裙跑下台阶。几步到了跟前,抬起手来吊上裴容廷的颈,他笑着把她的手拿开,反搂在怀里,低打量她。这么个挑个儿,当着她,总比平常矮了一

好是好。她碧清的瞅着他,只是想你想得了不得。

他执意领兵,去那么远的地方,也许赶不上见她嫁前的最后一面了。

这些日还好么?

从前征句丽的那些将领,苏仁懋死了,孙镇英死了,张崇远也受了伤,不得不回京休养。由此,这回换了一拨新将,上下调度不惯,也为援军增添了阻力。

照着李延琮的意思,是把裴容廷当枪使,派他打下一个地方便打回府,随即换上自己亲信的随军副将镇守。何况襄南船北,七省通衢,兵家必争,历来是战略要地,更不能留他大。

那已经是七月火的夏末了,的上午,下了小雨。裴容廷的在仪门外小厮牵走,另有静安给他撑着伞,一从穿堂里走

对方的兵自江南本营,与他们周旋已久,互相都摸清了路数。两边拉锯末似的,谁今天往前一步,明儿又被打了回来。打了也是白打,双方都疲沓了,恨不得就搬个凳嗑瓜儿,看谁耗得过谁。

这还是几年前北京时兴的发式,裴容廷看了,心里不由得怔了一怔。

分别了三个月,都说小别胜新婚,自是男人比女人家更难捱。裴容廷光是齿相缠便有受不了,捧着她的下颏,低着嗤笑:一个当我还能上两次不成。你定是寻我有事,从实招来,还则罢了。

他当然是说山后面那次,婉婉想到,也红了脸,着袖赧笑,人家想你,怎么就是给你上当了,不识好人心

月越升越,一片云遮过来,又渐渐散了。

婉婉满肚的思绪,忍不住想找个人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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