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妈回苏州以后，还是隔三差五就要打电话教训她半个

“正铭条件这么好，你还一副死相。不晓得现在好男人多吃香啊？”陆晚云妈虽然已经在床上睡下了，却并没有要结束训话的意思，“你就跟你那个爸爸一样！穷清什么！一都不知变通！”

“大什么大！”陆晚云她妈放大了声音，“我一辈都被他耽误了呀！你可要取我的教训，别的都不要，情再好又有什么用？嫁人重要就是经济条件……正铭现在是什么级别？一年赚的钱有你的五六倍了吧？”

梅雨季节开始的时候，陆晚云妈妈从老家苏州来了一趟上海，参加她当年一个老同事女儿的婚礼。

不能再回他了。陆晚云握了手机。她已经莫名其妙地有心过速了。

而正铭晚上则又念叨了一遍，让她空找人把都换了，“顺便把地板也换了算了”。

陆晚云转面对着沙发靠背，把脸都埋了去。

还是听你安排就好。你帮了我那么多，我只是想帮你，希望你不要觉得我太啰嗦。抱歉。”

她觉得自己跟正铭已经在一起太久了，久到一切与他相关的官都已经磨了老茧，陈旧不堪了。对于他，她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也没有什么好兴奋的，只觉得一就能望到未来几十年的千篇一律的生活。

可是这些原因她都懒得跟正铭解释，而他也没有真的究下去。

陆晚云当然没有听他的。她一没有那个工夫，二没有可以临时搬去落脚的地方，三也没有给房东换地板的闲钱。

“好。”他回复她。

他跟她才见过几次面，就能如此准确地猜中她每一的小纠结。

提到她爸，陆晚云就忍不住低声打断了她妈：“爸爸都去世那么多年了，你就不要再说他了好吧？死者为大啊。”

“我跟你讲，男人都是一路货，没结婚都好稻好，结了婚都是一样的，那么还不如找个有钱的……”

陆晚云一时分不清自己是激动还是害怕，只是蜷在沙发里，思考了很久才回复他说：“好，下次有事的话一定先找你。”

没想到这个婚礼又一次把陆晚云推向了情绪的泥潭。

窗外传来雨滴无休无止打在金属棚上的噼啪声，混合着同样无休无止的唠叨声，陆晚云本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当天晚上回来，陆晚云妈就开始碎碎念：“人家才二十五，比你还小一岁，就已经结婚了。老公家里婚房买在徐家汇，一百多个平方哦。你看看你，跟正铭谈了这么久了，居然还要自己租房住。房嘛又小又旧，房租还贵得要死。你就不能搬到正铭那里去啊？”

“这死赖脸的事情我不来。而且谁说我这个年纪就一定要结婚了？”陆晚云低声说了一句，便不响了，默默在沙发上躺下，裹自己的薄毯。

陆晚云看着这一长串字，忽然有恍惚。怎么搞到最后变成蒋一澈给她歉了？而他怎么能把她踌躇的每个细节都想到了？

她记得自己小时候经常会看到爸爸一个人坐在台上，看书，喝茶，听广播。

当时她还觉得奇怪，为什么爸爸会不论严寒酷暑都喜待在四面透风的台上。现在她则只恨自己的房太小，连一个让她藏起来不被打扰的空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