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在沙发上，把这段字蒋一澈手里，才打开药箱，拧开一瓶酒棉球开始理他额上的伤。

他依旧在飞快地接着打字：“我是领养的。”

“现在的父母对我非常好，虽然他们领养我是希望我以后能成小提琴大师，但是我听不见以后，他们也还是一样没有放弃我。是我辜负了他们，我宁愿替一清死。”

上次跟蒋一澈在一起时，他也曾经在这里翻过医药箱，当时他们就坐在这张沙发上时，笑得那么开心，他还差吻了她，而现在……不过短短几个月，怎么会变成这样？

陆晚云震惊地看看他的手机，又看看他脸。

他无比平静地告诉她：“我生母是中国人，以前是酒吧驻唱的歌手，她也不知我生父是谁。我六岁的时候，她生病去世了，我被一清父母收养，当时一清已经一岁。我现在的中文名字也是跟着她取的。”

他没有继续下去，只是抬无比内疚地看了看陆晚云，目光黯然到不见底。

陆晚云只能再度使劲摇。

陆晚云站在他边，低先匆匆忙忙地在手机上打了很长的一段字：“对不起，我这两天都不在上海，否则的话应该早来的。我不敢想象你现在的受，只想告诉你，我十岁的时候爸爸就去世了，当时我年纪小，还不太能完全明白失去亲人是什么觉，我也知世界上没有什么同受，但是我想我多少可以懂一你的心情。你有什么话都可以告诉我，就算我不能全理解，至少你说来以后会舒服一。你不想说也行，你想什么都可以，我都会陪你一起的。”

“你千万不能这么想。这完全是意外，怎么能怪你呢？”陆晚云也飞快地打着字，“就算是怪，也应该怪我。我早就知方任不靠谱，却一直没有跟你说。如果我早一联系

“其实从我听不见以后，妈妈就不知怎么面对我。她觉得他们领养我反而是害了我。他们更不知怎么跟听不见的人相。其实我从来没有怪过他们。家里只有一清因为我去学了手语。她是我最亲的亲人。如果我当时能留下来陪她，她就不会……”

那个小小的不，她却一直双手颤抖，了很久才把他脸上的血迹净，又撕开一块创可贴替他贴在额角。

陆晚云皱起眉，使劲地摇摇。

她觉得他一定是有话想说，于是便对他微微地了下。

陆晚云在他边坐下，情不自禁地把左手放在他背上，轻轻挲着，侧盯着他的脸看。

她回看了看他沉到陌生的脸，恍如隔世。

清……澈……果然是清在前面啊……

他转过脸来看着她，目光起初依旧涣散无神，对上她的神以后才渐渐有了焦，嘴微微颤抖了两下。

他面平静地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甚至都没有看陆晚云的反应，自己又继续写：“我知她是一时生气，但其实我也希望死的人是我。”

在她这些事的几分钟里，他一直看着她刚才说的那番话，圈红到她不忍心看。

等她扔掉棉球，走回电视柜放好药箱，又去厨房泡了两杯茶回来以后，他才终于放下了她的手机。

似乎被她的动作鼓励了，他上就低下去打了一句话：“刚才我妈妈问死的人为什么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