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澄忍忍泪问:“我问你个事儿行吗?”
她在上楼之前打了个电话给田柏岩。
“我一天也没有后悔过。”她面如古井地说,“刚开始忍气吞声,是怕他会报复我家里人。后来我家里人发现他打我,却都来说是我不对,我应该对他再好一,再
贴一
。我就知
我没有别的希望了。不是他死,就只能我死了。没有人会帮我。没有人。”
田柏岩在那沉默了片刻,“怎么好端端地想起来问这个?这都过去三年多了
田澄的第一个采访对象,是一个事业有成的女企业家。她当年曾经被丈夫打掉过三颗牙齿,如今都已经换成了整齐洁白的烤瓷牙,冲田澄微微笑起来的样,又成熟又
艳。
回去吧。以后别得这么晚了。”
“你说啊。”
田澄“哦”了一声,默默地看着他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田澄立刻脚底抹油离开了正铭的办公室。
田院长的声音十分愉快:“田澄?你怎么想起来上班的时候打电话给爸爸呀?是不是这周末要回家来?”
“当年……你是怎么让我……前夫自动消失的?”田澄把一句话拆成了好几次才说完。
正铭有
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你说这话,我作为你的领导想夸你,但是作为你的朋友,又想骂你。”
田澄陪着笑起来,“那您后来有考虑过情方面的事情吗?”
“没有了。”女企业家摇摇,“我嫁给了工作。你看,这样多好。没有男人的拖累,我反而现在一切都有了。婚姻和家
,
本就是男人用来限制我们女人的腐朽制度。”
田澄觉得自己已经表现得十分平静了,但在采访的全过程里,这位大都比田澄还要冷静。
完了,居然把心里话说来了。
在他推门去之前,田澄忽然一激动,喊了一声:“谢谢
总支持我!”
可是她不能。
正铭
也不回地挥了下手,表示“不客气”。
她知陆晚云需要他,也知
他可能更需要陆晚云。
她有那么一秒非常想拽住他说,错了,全错了,你跟陆晚云完全是错了。
田澄的第二个采访对象,就没有那么好运了。那是一名女囚。她在被家暴九年以后死了自己的丈夫。当时判了死缓,后来减到二十年有期徒刑,现在还有十年不到的刑期。
田柏岩上问:“怎么搞的?
什么事了?”
“说得对!”田澄击节叫好。
她觉得自己被工作治愈了。工作不仅仅给了她成就,还告诉了她人生的方向。
因为这个开得比较好,田澄整个人一下
就充满了
劲。
她回去就非常得意地把视频剪好给正铭看,一边看一边自己说:“我要向她学习。工作最重要。”
“谁要当你朋友?”田澄哼一声,“我是晚云的朋友,跟你成朋友了我岂不是站错队了?”
“……”
“还好后来他车祸死了。不然我也不可能有今天。”女企业家笑着说,“我一直都说,死了老公是我人生最幸运的一件事情。”
田澄突然就哽咽了,叫了一声“爸”就说不下去了。
两个小时的采访里,唯独这一小段对话在田澄的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直到她开车回到了单位楼下,都还嗡嗡作响。
“谁告诉你我跟晚云是两个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