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恐惧,所有的情绪都是他套给自己的枷锁,他的负面情绪向来都只伤自己。他这一生从没有过对任何人展示过怨怼和愤怒。
可这一刻,他清澈的眸子里布满了血丝,眯着眼睛看着陆阳,只是张了张嘴,解释和自证的话堵在心头。他被陆阳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然而陆阳并没有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自顾自地说着轻贱他的话。
“你不喜欢我,为什么你在孤儿院做错了事,却不敢告诉我?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隐瞒你一直在偷东西的事实?”
“你所有的劣根性我一清二楚,我都可以装作看不到!我都可以装作不在乎!”
“即便知道你是这样肮脏的人,我依然可以喜欢你!你又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陆阳的话是吼出来的,每一句都敲在白桉的沉疴上,将他年少的懵懂的心意砸得稀碎。痛得白桉头皮直发麻,他看着陆阳气急败坏的神色,低头轻笑出了声。
劣根性?肮脏?他应该说些什么?
难道要他对陆阳说,孤儿院受的伤根本不是什么体罚,那是他和院长发生性关系之前的热身游戏?烂尾楼受的伤根本不是偷盗后被发现的狼狈,那是他跪伏在工人胯下求来的恩赏?
白桉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在没有这道可怖的疤痕之前,他可以轻易地捏断那个布满褶皱和老年斑的脖颈,他可以悄无声息地潜入任何地方拿走他需要的东西。
但他没有这样这样做。
他要保证陆阳的安稳生活,他不能杀死院长;他要满足陆阳可悲的自尊心,他只能去用身体换取食物。
他骗了陆阳很多次。他可以任由陆阳指责他背主忘恩,可以接受陆阳诅咒他该下地狱,甚至可以为了陆阳抹杀自己的存在。
该他受的,他不会逃。他的信仰,他的年少绮梦,随那四十二条性命一起葬了。
可唯独忠于陆阳这一条,他从未觉得自己做错过。
白桉无力地垂下了手,他没有多解释一个字,他看着陆阳的眼睛。
“是的,我曾经喜欢你。”
白桉就这样,眼神一刻不错地盯着陆阳。抬起左手,解开了自己的裤子,任由他坠落到腿间,露出有些苍白纤细的双腿,就像在院长办公室里一次次脱下自己的裤子一样。解开了自己上衣,露出了曲线完美的腰肢,就像在工地闷热潮湿的板房里,脱掉自己的单薄破陋的白色短袖一样。
他将身上蔽体的衣服一件一件剥落下来,直到一丝不挂为止。
他赤裸着身体,臀腿间还有走绳留下的红肿,但他好像没有觉得自己有多么不堪,他一步一步走向陆阳,在他面前跪了下来。
“陆阳,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陆阳没有料到他会做如此举动,震惊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白桉。一副人尽可夫的模样,没有半分他印象里那个清冷干净的影子。
不适感从胃开始冲击着陆阳的大脑,他目光里流动着厌恶和鄙夷。他脱掉了自己的外套,直接砸到了白桉的脸上,将那赤裸的风光遮挡住了一些。
“我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人,真叫我恶心。”
陆阳转身便要离开这个机舱,却被白桉抓住了衣角,他回眸看到了白桉低着头轻轻颤抖着。
“陆阳,我啊,天生就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