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和苏婉婷已经领证，该叫曲老太一声妈，但本地习俗，新人一次叫爸妈，长辈得给个大红包才行。昨天门前，苏婉婷预想曲老太没准备，就让他先伯母称呼。况且他第一次上门，猛地就叫妈，多少也有唐突。

楼上三人下来时，猪虾仁馅儿的包正好锅，加了枣的粥熬得香甜糯。

“小萧和小彦昨晚睡得怎么样？咱们这儿离海太近，一天到晚吵得厉害。”她招呼萧行萧彦父。

曲老太便笑了，“明后天我们就走，你看看要不要跟朋友同学别。”

小渔村没有固定的菜市场，平时想买什么的，都得从一个用三车载着的动摊那买，像刚刚包包用的馅儿，就是一大早，人家载到家门卖的。

萧彦了，萧行惭愧笑：“伯母把被晒得太，我们一觉睡到大天亮，要不是闻到早饭香味，现在还舍不得起来。”

包包好，曲老太把一半上锅蒸，一半用来煎，确保照顾到每个人的味。

她在渔村住了大半辈，这里有许多好，也有许多不好，但总归是故乡，要搬走不免有些不舍。

来就是遭遇迫生下的孩，即使心底再厌恶，也默认曲老太将她养大，一直寄钱回家，既没让她饿，也没让她冷，苏伊觉得，就算在这里的不是她这个，任意来个其他人，也不能要求更多了。

她恍惚想起，许多年前似乎也有这么一个早晨，她跟母亲两人在晨光中赶路，那个肤黝黑的年轻

“外婆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苏伊。

说是摊，也搭着买菜啊葱啊的，但毕竟类太少，平时自己吃也就算了，现在家里有客人，曲老太便打算吃过早饭去镇上，多买东西回来。

苏伊和苏婉婷、曲老太并排在后座，曲老太坐中间，她一手牵着女儿，一手牵着外孙女，早晨的太从车窗外照来，得人忍不住犯懒。

曲老太又擀了几片面，语气松快起来，“昨晚你妈妈跟我说，她和你萧叔叔已经领了结婚证，这次来接我们，回去之后就要办婚礼，把你转去那边读书好不好？”

为母亲，总是有太多太多的忧虑，不亲去看看，怎么能放下心。

曲老太乐呵呵地说：“家里没什么好东西，随便了，你们看看合不合胃。想吃什么尽跟我说，小彦也不要跟阿婆客气，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苏婉婷要陪她一起去，萧行自愿充当司机，大人们都走了，总不好留两个孩在家，最后索五人全去了。

曲老太又煎了几个，装两盘自己的腌萝卜和醉泥螺，还洗了两串，餐桌摆得满满当当。

但她更不放心婉婷，不知她婆家怎么样，光看萧家父言谈举止，还有他们昨天带来的礼品，觉家境很不一般。那样的人家，会不会嫌弃婉婷的？会不会介意伊伊的存在？家里人好不好相？

她不打算让女儿在这儿停留太久，也不想让她再次面对渔村其他人的光，只能仓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