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跟他修炼过？”叶淮心好奇。

“这是什么话……”

“被打了六十年啊？”叶淮心又打了个寒战，“那六十年他是不是就靠揍你来解闷了？”

这次拙凰摇了摇，“不多，很冷清。”

“也没有什么。”叶淮心笑笑，“和我原先猜想的也差不多。”

她说的也不无理。叶淮心沉默片刻，也不再劝了，便只问她些母亲的旧事和周家的情况。

叶淮心愕然看向拙凰。那张憨厚的脸还是笑得有几分傻气。

“那你在焱先生那里多久修人形的？”

叶淮心听他说了往事，沉默许久，才说：“看来外祖家是不会认我了。”他脸上带着无奈的微笑，“但是好歹见到了嬷嬷，嬷嬷康健，我娘地下有知定然宽。”

“怎么死的？”叶淮心声音微微颤抖。

拙凰又。

拙凰后知后觉想着不应该吓唬叶淮心，便补救地说：“不过叶少主你肯定比我聪明，不会被罚的。”

拙凰。

后来又拉着叶淮心细细问他母俩这些年过得可好。叶淮心便答说生活宽裕，只是母亲弱，早早病逝。父亲接了自己去扶养，万事都好。娘这才勉放下心来，直说今后慢慢游说劝说周家老爷，迟早会将叶淮心认回去。

“使不得使不得，”老妇人慌忙推辞，“小公将来有空多回来走动走动，看望看望老就好。”

“别怕，主人那么喜你，不会为难你的。”

“那岛上人很多很闹吧？”

“嗯，焱先生很严格。”

“叶少主心情不好？”

“意外的财，并非好事。老在周家月钱不薄，养老无忧，小公不必挂怀。”

“啊……”叶淮心发一个有些茫然的音节，“俗事烦扰，我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来。”他声音很是落寞，但他不等老妇人问些什么，又微微笑了起来，“嬷嬷可不要推辞，我这些钱也没去。嬷嬷若不肯拿，就只当帮我存一存吧，若有急用时再拿去应应急。”

“嗯，不喜的话他不会带你回岛的。”

“是的，叫鹤鸣岛。”

“他经常带不同的人回他的岛吗？”

“六十年就修来了！”拙凰语气还显得骄傲。

叶淮心：“嬷嬷不必费心。我也不过是想来看一，好知母亲的家在什么地方，有些什么人，过得好不好。能认我，我自然万分兴，不认我，也没什么不好，将来也不会因我而生什么怨愤悲切来。”

这次雇的车有车夫，拙凰无需负责驾车，他和叶淮心一起坐在车里。叶淮心神情郁郁，拙凰两手绞着手指，笨拙地劝：“不兴的事情就不要想了。”

“他们都死了。”拙凰说。

他再三地劝，老妇人都不肯。

“都是他喜的人吧？”

“他带回去的那些人呢？都走了？”

叶淮心第三次打了个寒战。

“他住在岛上？”

“嬷嬷。”叶淮心不等她再劝，站起来把备的礼拿到桌上。焱鸷给的那些，他都一一打开来告诉她是些什么东西，有什么用途。其余的都是金银珠宝，也就不用再说明。

拙凰说到这里，打了个寒战，叶淮心想到未来，也跟着打了个寒战。

那娘这才知她大的姑娘已然过世，不由又是一番垂泪悲伤。

告别的时候，老妇人又落下泪来，拉着叶淮心的手，不住嘱咐他保重，再回来看看之类。

“我以前修炼了三百多年，还没修人形，什么都不懂，还闯到人多的地方，闹被抓住了，关在六壬山庄的锁妖塔。后来焱先生把我要了去，说让我他的坐骑。可我跑得慢，又不会飞……”拙凰说起自己过去的蠢笨，有不好意思，“他就我修人形，天天盯着我修炼，练得不好就打我。好长的鞭，混着蛟龙的，一下我就开绽了……”

“有些是主人杀的，有些是主人吩咐我杀的。”拙凰认真地回答。

这之后，他就没再说话了。直到拙凰雇了车，越州城时，他从小窗往后的方向看去，才自言自语说了句：“以后也就没什么好挂心的了。”

“他喜我？”

他的表情是真心实意的关心，叶淮心心里不由一，笑：“周家我不想了，我想的是以后跟着焱先生修炼，若是得不好，他恐怕会打我。”

拙凰虽愚钝，也察觉叶淮心情绪不佳。

“我害怕……”

“不知呢。”拙凰憨憨地说。

“这些礼，嬷嬷就收下吧，母亲曾提过嬷嬷待她极好。这也算替母亲尽尽心。让嬷嬷能好好养老。”

老妇人先行离开之后，叶淮心才和拙凰慢慢走去，无非也是不想给老妇人招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