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乱动。发干的伤口稍稍一动就会裂开,盐粒融在渗出的血或其他液体里,给他带来强烈的刺痛。
他给自己用过治疗术。但他的灵力在被鞭打那日消耗太多,因此治疗术的效果只是聊胜于无。
一旦他能够定下神来,他就会努力调息,尽可能通过灵力的运转慢慢修复治疗身体。
他要活下去。
就算不是为了梵海旗,他也不想轻易放弃自己的命。
每一次在海水里痛不欲生,恨不得立刻死掉,他都一遍遍告诉自己,再撑一下,再撑一下……
背部的衣料在那天的抽打中就已经全烂了,裤子后面也被掠过的鞭梢撕开了两道口子。焱鸷特意没有剥掉他的衣服,并不是因为他仁慈,而是他知道这样更难受。
衣服要掉不掉地挂在身上,裤子也裂着口子。海水泡上来,这些破碎的衣料裹缠着身体,如同束缚一般。同时也容易摩擦到伤口,给叶淮心造成新的痛苦。
他在一次次淹没和暴晒的交替间耗尽气力和精神,鞋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海浪冲走了。他的脚被岩石地上尖利的石块割出了几道伤口,却仍然只能站着。他已经这么站了三天了。
是三天吗?
还是已经三年了?
或是三百年了?
叶淮心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一天到晚没有一刻不痛。他真的不想放弃,可他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第四天焱鸷来到栏杆外,里边那个狼狈不堪,站都站得摇摇欲坠的人已经被太阳晒干了,满身都是百花花的盐粒。
看到他,叶淮心再也忍不住流下泪来,用沙哑的嗓音求他:“我错了,焱先生,求你放过我……求你……”
他年少时日子并不好过,受过的苦难磋磨不少,可都没有这三天这样可怕,这样令人绝望和生不如死。
“我把微澜的伤口缝起来了。”焱鸷没有回应他的哀求,而是突兀地说道,“也只能缝起来而已。”
“对不起……”
“他的身体留不住了,”焱鸷又说,“现在只靠我的灵力维持着,一旦哪天没有输入灵力,就会腐坏。”
叶淮心声音颤抖地问:“没有……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没有。”
“对不起……我没想到……我……”
“你不就是想毁掉他吗?现在你要我放过你?行啊,杀了你,或者把你做成了傀儡,你选一个。”
“不……”叶淮心在锁链允许范围内小幅度地摇头。他不想死,也不想因为他死了,给焱鸷借口屠灭梵海旗,更不想被做成活体傀儡。
“不?那还是活着?”
叶淮心点头。
“很好,我也还没发泄够。”
叶淮心喉结滑动了一下,又求道:“焱先生……拜师学傀儡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