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算上他自己留下的生活费只有三千块钱左右。

至少在现在，他看不见，他觉得他快要被淹没了，连一能驱散霾的光都没有了。

细听，还有哭腔，听筒里传来一些杂的声音。

找华老师借钱，不可能的，十几万怎么可能。又或者再去借利贷呢，那里······

二十万？

贺言正在吃饭，不明白为什么云毓会突然给他打电话，一看，他用的似乎并不是云毓这个份。

不是A先生还是直播赚来的钱几乎没在他手上停留过，全给了那些还贷的机构，那里的人很恐怖，要是迟了一天都会上门来要钱。

他只能继续说：“如果您愿意、愿意的话，可以，可以随意地使用我······我后面······先生，您觉得这样可以吗？”

“那好······那边是缴费窗，我之后看看医保能不能报······”

这个数字并不多，他几次就能挣到，甚至更多。

贺言淡淡嗯了一声，淡：“说事。”

“谢谢您，谢谢您！”云毓已经哭来，拿着单朝着缴费窗跑过去，等到被大厅通明的光照着的时候，他才发现他现在可以称得上无分文。

“嗯？”

贺言玩着手上的玻璃杯，复述，“我有什么好，必须要现在立刻，上给你这笔钱呢？”

近乎是颤巍巍的，他躲到了医院小门，那里暗暗的，没有什么人，足够能将他的影埋起来。他拨通了A先生的电话。

他能想到的只有那么几个人。

多少钱都可以，他真的不可以再失去一个亲人了。

“不是，不是，先生，我现在没有办法跟您视频。”云毓都觉得自己下贱，他怎么可以向人提这么过分的要求······

“那个，先生，您，您能不能借我二十万······”

云毓的一双睛已经涩到不泪，可他真的需要钱，真的很需要这笔钱。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看过去一望不到尽。

“医生，您看这来，我们要最好的，要最好的。”

贺言挑眉，问：“你的意思是现在要视频？”

“先生，先生是急用，先生，您能——”

云毓了鼻，小声说：“我想跟您借钱，现在、现在就想要。”

他接通了电话，对面却并没有说话。他不确定地把手机拿来，看到了上面的备注，在确定是云毓之后问了一句。

“你要什么？”

云毓看了看一墙之隔的光明，一颗心终于落到了谷底，“先生，先生您如果您不嫌弃的话，如果您······您不计较的话，我、我陪您睡觉好不好？”

话还没说完，就被听筒里的声音打断，“我有什么好？”

云毓掐着自己的掌心，告诉自己不能哭，哭没有用。

云灵是个乖孩，她肯定存钱了的。可是他这个哥哥的真的要让一个小孩知这事吗，让她应该在无忧无虑的年纪承受这些吗，再说了她也不可能存下······十几万的啊······

这一声把云毓也给叫醒了，他怎么会想都不想就拨通电话了呢，A先生会帮他吗？是不是要先试一试，可以、如果可以的话就不用再去借贷了······

云毓胡了泪，小声说：“先生，先生您现在在忙吗？”

心，这手术我们了很多。”医生皱皱眉，“你先在这里签个字，我看看啊，国外的支架——”

是啊，他都没有为对方过什么，凭什么要人家现在就给他这笔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