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都被严严实实地罩着,只留一双眼睛偷瞄着徐家清的腹肌。
怪事。这小孩为什么总在自己面前那么不自然?两个男生在一张床上睡一觉而已,让他弄得好像是自己要欺负他似的。
不过他这副躲在被子下面瑟瑟发抖的样子,倒莫名的可爱。徐家清在心里暗笑了一阵,便熄了灯,也在时榕身边躺下了。
他的房间一点听不到楼上的声音,静得出奇,二人的呼吸声和被料的摩擦声在这静夜之中被无限放大。
起先,徐家清背向时榕的方向侧躺,躺了一会也没有困意,最后还是换了方向面对着时榕睡。转过头时,他才隐约地看到时榕瘦小的身体被被子包裹的形状,在窗外月光的照影下,仿佛一枚安静的蚕茧,只有胸口处上下微微起伏。
“喂,你还醒着吧?”
月牙听到徐家清的低吟,也轻轻侧了身子。
“醒着的。”
“今天下午在小厨房,还有晚上吃饭那会,我承认我说话重了,我向你道歉。”
“没事的,是我不对,我那时候…”
“不过你能不能正常点啊?你为什么那么怕我?我又不是坏人。”徐家清支起了脑袋,盯着时榕的脸看个没完。
“我…我没有。”
“你没有个屁。你要是不怕我,饭桌上你哭什么?”
月牙暗暗往边上挪了挪身体,徐家清突然离他很近,近到他可以隔着被子感知到他逐渐压上来的体温。
“姐姐姐夫和二哥哥你吵架,是因为我而起的。”
“那个啊。”徐家清倒在他身边,“你别误会,我其实只是对你姐姐不满,对你,我没什么意见。更何况,我哥一心向着你姐,我就算有不满,他也不会听我的。”
“二哥哥,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姐姐呢?”
“因为她是奔着钱才嫁到我们家的。还有你父母,那天在你家谈判,他们明码标价,要把你和你姐卖到我家来。你不知道这事?”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姐姐她不是这种人,她对我很好,姐夫对我也很好。姐夫没有让我做,做试婚丫头。”
徐家清愣了半秒,“说起来,试婚丫头这种东西,是你们月牙岛的习俗吗?听着就像解放前的封建习俗。就算真弄什么试婚,也得是女的来吧?你一个男生怎么试?我哥可不是同性恋。”
月牙想起,小时候他和那些大他三四岁的哥哥们一同去看新娘子出嫁到有钱人家里去。他像只乌龟一样在大人们的腿间探头出来,远远看到一台盖着红顶的花轿颠动着往里走,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就坐在轿里。轿子后头紧跟着一个穿一身朱红,把头发盘成“愁来髻”的女人,她腰间缠着一根玫红的纱巾,与轿子后面连接着。
那轿后面的女子走一路,哭一路,妆容全哭花了,路也越走越不稳当,最后纯被纱巾扯着腰肢往前走的。做试婚丫头,往往是她们被迫的,进了纳采的人家之后,她们不得不委身于男主人,试婚期一过,在这家里无名无份,但因身体的使用权已经被贱卖,便也再没有自由了。所以好多试婚丫头,做着做着便成了一家的下人、通房的小老婆或是乳娘。
月牙实话实说:“是习俗,有钱的人家都要纳试婚丫头的。我…妈妈,教过我,应该怎么试婚。但是,但是我后来才知道,原来我也被卖了那么多钱。”
“十万块而已,还叫多?傻瓜,你在想什么?都被卖了还替卖你的人数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