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从咙里嗯了一声作为回答。

从上次见面开始，落月上就没有任何用于束缚的。

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到达穆坦城，是两天后的夜晚。

由于已经过长的时间没有被作为玩使用，夜后，他们已经都发狂了。失去神智的躯被锁链固定在围栏上，地把他们锁成一个圈。

比起愤怒来，楚霄只觉得一难以言喻的恐慌——这个满谎言的半妖，又要些什么！

楚霄地看着他，压下心里愈发厚的焦虑，把他从来不肯好好讲话的半妖殿下拥在了怀里。

楚霄默默不语，一边将落月胳膊上一条目惊心的长长伤包扎起来，一边低声问：“你现在还需要我帮你什么？”

落月的虚弱得有些厉害。胳膊上的伤大约并不是落月虚弱的来源，那条伤在第二天就利落地结了痂，但落月仍旧整个人恹恹的，连睛都不太想睁开，一路上几乎都在车内半昏半睡。只在楚霄停车休息的时候把自己的缩楚霄怀里，就着他的手喝几。

落月发轻而悲伤的笑声，手指忽然在了他要求楚霄带来的那柄短剑上。

“那个，我不会死…大概。”落月忽然说。

落月站了起来，把脖颈上的金项坠取下来。镜形状的坠反着月，闪微光。

—

那是他带走项坠飞走的第二天，请一位妖族送去给楚霄的短剑。剑柄上，细碎的宝石嵌成了一个隐约的圆形。

回答他的，是落月伸胳膊勾住他脖颈的轻轻一吻。

“逆旅镜需要烈的情绪才能调用，所以我需要他们帮我一把…我也不知这一场仪式后我会怎么样。也许会死，也许不会。也许会疯，也许没事……。”

隔了一会，又低声说：“我上次送您那把短剑，记得带上。”

“这个地方，是原本用来惩罚妖的惩场。半妖们在这里，恐惧，绝望，愤怒都会被调来，被集中，被放大。”

“我需要去穆坦城……这两天情况不好，没有办法飞过去了。我也不大想让妖族看到我这样，有影响士气。”落月半闭着睛，轻声说。“正好，以前说过的，要告诉您，这个链坠的用途是什么。您带我过去，就会知了。”

一抹指尖的鲜血染红了最中间的一颗浅蓝宝石。整柄短剑忽然发浅浅的光，闪了两闪，忽然光芒大盛，将楚霄整个人笼罩在其中。

半妖微凉的离开他的嘴角时，楚霄扭转，耳边听到了混而粘稠的嘈杂声音。一片月光朦胧的照下，白玉与镶金廊围绕的广场中，不知何时竖起了一圈的岩石围栏。

“我总觉得，如果我拿自己的命冒险，你一定会很想给我添…”落月没有挪开，贴着他的很轻很轻地说。“可能是我擅自觉得你一定像我喜你那么喜我的缘故。”

从围栏的隙，隐约看得见狂扭动的赤。被封堵的沉闷哭叫声层层地呜咽着传过来——是那些在穆坦城内受尽折磨的半妖。

“半妖本来就是很特殊的啊。”落月轻声叹息，声音中有些遥远的意味。“比人类和妖族更孱弱。但是现在人们已经忘记了，实际上，半妖的神力比其他的族类都要更大。”

“所以，远古的极乐鸟皇族，祭祀的祭司都必须是半妖…原本，并不是这样低贱的。”

楚霄地回看了他一，没说什么，驱车带着他向韩朗以白玉铺成的华院奔去。

“……您抱我一会吧。”落月轻声说。“抱着就好。”

一定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楚霄把手里的事情都推给了几个下属，又了一笔足够的钱要求几个佣兵团好好守着城池不许随意战，自己驾了一辆车，带着落月向穆坦城去。

楚霄霍然回，狠狠瞪着他，咬牙：“你到底能不能把话说清楚！”

这只可恶的半妖想了想，又说：“大概也不会疯掉…嗯，万一疯了，您就把我打昏拖回去锁起来，多锁一段时间，应该就会好了。”

“这是……”楚霄听到自己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你…”楚霄惊诧地开，忽然发现全僵木——在这短剑光芒的笼罩里，他竟然一个指都动不了！

无数的肢狂扭动，远远看去，这个由狂半妖组成的圈像是夜的月光下一只莹的海葵，发令人心悸的声音，呜咽扭动。

“对不起一直瞒着你。”落月的边微微勾起一个笑容来，清秀的脸庞凑近楚霄此刻僵而惶惑不安的脸，微凉的又压上他的，轻轻咬了咬。

楚霄的心微微定了定。虽说这“大概”二字听起来也非常的闹心。

“城主府前面的广场……”落月轻声说。“应该已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