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屋,担心自己才是满十周岁就要被送进寺院里的那个人,担心自己的武士之梦就此化为泡影。
教他剑道的老师藤本都不会让他感觉那么可怕,不会像山岳一般压在他的身上,让他看不到一点点超越的可能。
和举世罕见的神童比起来,自己不过是蹒跚学步的乌龟吧。
岩胜很清楚这一点,越是清楚越是绝望。
所以当他听到缘一要主动离开这里前往寺庙之后,心里涌上的第一份感情是……窃喜。
太难看了,太丑陋了,岩胜在心中这么唾弃自己的心思。
可越是这么告诫自己,那份窃喜越是如同潮水那般泛滥。
“我想在临行前与兄长告别,我会把这个笛子……”
笛子?什么笛子?
岩胜看见缘一像对待什么珍宝一般,小心而温柔地拿出个用布仔细包着的笛子。
“我会把这个笛子当做兄长来珍惜,即便相隔千山万水,我也会每天拿出它勤加练习,绝不因孤单而沮丧。”
缘一认真说完,然后用布将那个音阶都不准的破笛子仔细包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放进怀中。
他笑了,笑得温柔而又带着一点孩子气的羞涩。
啊啊,岩胜他终于想起来了,这个破笛子是他送给缘一的第一件礼物。
可为什么连拥有那根破笛子都能让你那么高兴呢?
为什么你拥有无与伦比的剑术天赋,却丝毫不为此感到欣喜呢?
那我一直以来追求的又是什么?
岩胜一直都想在剑道上登峰造极,他很明白这是一条伴随着痛苦的道路,他曾经以为在天赋上得到认可的他,只要付出努力就可以得到相应的进步。
可缘一的存在却彻底打破了这一切。
他的坚持、他的努力、他的目标、他的目标,在缘一的衬托下都成了一场笑话。
真的……好恶心啊。
他看着缘一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朝自己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就带着几乎没放什么东西的背囊,独自一人渐渐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
后来,他都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到被褥中的了。
只感觉整个人仿佛置于梦中,又仿佛浮于云端。
讨厌的家伙离开了,欣喜的情绪轻柔地敲击着他的心房,可欣喜过后却又是深不见底的空虚。
他不明白这份空虚为何而来,只是想着如果把这份喜悦分享给别人,这样,自己空虚的内心是不是也能多少填满一些呢?
去和谁说这件事好呢?
母亲吗?感觉没有必要,因为他看到阿系在缘一身旁,估计缘一会离开就是母亲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