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麻溜儿地想要换，手才碰到紫砂茶壶的把儿就被猛地缩回了手，那把手得好似下面正烧着火。他又一瞧陆凌，这人面上没什么表情，也不说话。

陆凌皱了皱眉，答：“天自然。”

陆凌一愣，摇了摇。

陆凌：“读书可静心解惑，更易冥思悟。”

姜瑶自觉受之有愧，心想我可没这么说过，再说知难而上那是要分场合的，不然和莽也没区别。他又有想笑，心你这不就是承认了自己的的确确吃、但又不敢吃豆酥糖了么。不过总算是忽悠陆凌心安理得的方下书本，打开了油纸包。

或许他只是想多看看那张脸笑起来的样。人不什么表情都是绝，而笑起来往往是绝中的绝——姜姓颜狗如此总结。

陆凌：“修之人不贪之。”

他吃相极斯文，指那般大的一豆酥糖只咬一半，不不慢地吃另一半，只是越吃动作便越快。姜瑶在一旁看着，等他吃完了一包才要伸手，又尴尬地收了回去。

“也包括看书么？”

陆凌：“药司。去找阿七。”

一番折腾下来，他赶回屋中时难免就晚了不少。

陆凌被他这番话说得一愣：“……有些理。”他再琢磨了一会儿，有些恍然，：“你说的这些，和、和我听过的有些像。不知而上是为莽，不知而退是为怯，知难而退是为智，知难而上是为勇。越是怕什么，便越要迎面而上，这才是者……”

他越想越觉得有理，看向姜瑶的目光也亮了几分。

姜瑶笑了，：“这都是书中所说，少主可曾亲悟过？”

姜瑶敲门屋，瞄了一陆凌面无表情的脸，以及那杯没怎么喝过的茶，将这人的心情摸了个大概。他没多说什么话，只规规矩矩地站到陆凌侧。

陆凌听得这话也忍不住沉思起来，时而皱眉时而舒展。许久后，他仿佛下了什么决定，起：“走吧。”

姜瑶受教，说：“是。那我再把这糖送回去？”

。

陆凌：“……”

姜瑶略一思索，问：“是什么？”

“万相生，互利互害，草木枯荣，因果回，谓之自然”

兴许是才吃过豆酥糖的缘故，陆凌心情不错，：“自然是以修行为重。”

陆凌也不抬一下：“茶凉了。”

姜瑶知这是生气了，便从怀里掏有油纸包，小心地搁在桌上。

姜瑶笑了笑，说：“方才在伙房瞧见的，我贪嘴多留了一会儿，又想着少主您还没吃，就带回来一些……”

姜瑶想了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我只是有些好奇，想知少主平日里都些什么？”

陆凌鼻翼轻动，看了一油纸包：“你这是什么意思？”

“何为自然？”

姜瑶瞧着他的表情，琢磨着再逗下去容易玩脱，就说：“只是这一来一回太耽误时间，若您有什么事儿叫我，我也赶不及。再者，不过区区几块豆酥糖，之固然应当摒弃，可若刻意调，反而像是怕了它似的。”

姜瑶说：“今日天气不错，适合去走走。”他说完，又觉得自己像是在诱拐好好学习的骨朵，抿笑了笑。

姜瑶目的得逞，面上还要矜持些，问：“去哪儿？”

陆凌才要拿起书，听见这话，侧看向他：“你觉得待在我这里无聊么？”

姜瑶一本正经地：“天地浩大，书本何其渺小，天怎是一两句话便能概括、参悟的？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这怎能说是悟？不如说是悟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