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稞面如常，不见半分动摇。闻人书却放声大笑，拍手叫好，：“我生平见过不少无药可救的，倒一次见到这么无可救药的一群人，当真是有趣。”

姜瑶骤然见到这么一幕，脑里嗡的一声，胃里一阵翻涌，脸惨白。

这下连姜瑶都变了脸，忍不住看了一奉稞。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众人登时望向奉稞，各自望了两，低声议论。

小青儿脑袋埋在妇人怀里，抖个不停，小胳膊抬起来指向奉稞：“是他杀了小八哥哥……”

闻人书指着自己却是笑了：“你说我药熬得好？熬得再好也不过是凡间的草药，怎治得了你们骨——”

风寻骨拉着他的胳膊站到一旁，长枪在前一立，面寒如冰。

姜瑶本来昏脑涨，听他这么问立刻清醒了不少，：“自然信。”

姜瑶略有些迟疑，没有立刻回应。

小青儿小声说：“小八哥哥原本在墙角躺着，黑衣服的哥哥趁他动不了，就把他拽了去，青儿以为黑衣服哥哥要给小八哥哥喂药，可小八哥哥一直没回来，我听见三说他在挖坑埋人……小八哥哥一定是被他杀了……”

庙中一时寂静，鸦雀无声。

他肩上忽地被拍了一下，回过神来，侧目一看，奉稞不知何时也站了过来。

“阿瑶……”

“……”

“阿瑶。”风寻骨叫他。

姜瑶疼得厉害。一方面，他觉得小青儿这样的孩不会说谎，但另一方面，他也觉得奉稞他们不会无故杀人。

奉稞环抱着剑，面无表情地环视一周。闻人书咳了咳嗓，笑眯眯：“大家别吵嘛，吵来吵去的像什么样，又不是泼妇骂街，和和气气的，给彼此都留颜面。”

他问姜瑶：“阿瑶可信我？”

麻衣妇人扯着嘴角，面带苦涩：“您说笑了，她不过是个孩，能知什么？”

闻人书立于众人前，笑意略浅，叹息：“我本想着你们中若有一人说了实话倒也还算有救，现在看来确实该死。我虽不知康发生过什么，但你们上这症状可不是单纯的疫病，敢用这手段的人怎么可能让人活着从那城里逃来？我本想着是那人良心未泯，未曾赶尽杀绝，如今看来……唉。”

姜瑶长呼了一气，不知为何莫名有些倦意，他走上前想要抱过小青儿，却被她躲了一下。风寻骨把她放在地上，她便直奔向母亲。姜瑶能瞧见她眶红，仍是噎着，却不再念叨，像是缓过了神。

“你不仅杀了小八，还想杀了我灭！”

闻人书用扇敲了下脑袋，后知后觉似的：“他一定是告诉你们，只要被上就让你们活着离开……我猜的可对？”

话音未落，却见那一行人是鸦雀无声，低垂手。自那妇人中传阵阵嘶哑笑声，回于庙中，愈发诡异可怖。那笑声愈来愈大，又掺杂旁人的笑声，直到最后，所有人都在笑，笑得同样嘶哑、诡异。

争吵声纷不休，错着此起彼伏，忽近忽远忽大忽小，得听不清究竟说了什么，要说什么，说的是什么……

风寻骨看着他，琥珀的睛蕴着光。他抿了抿，：“阿瑶说过信我。”

“是他们杀了小八。”

“我确实说过……”可要他无缘无故信他，实在有些难度。

闻人书笑着向小青儿问：“小丫，不如你来说说，究竟是谁杀了人？”

似是被这话戳到了痛，一众人面不好看，着绫罗的妇人面一变，扯着笑：“都是恩人您药熬得好，我们这一行人才能活到现在。可您这话说什么意思，家实在是听不懂了。”

他脸上笑意尽失，一字一顿：“无可救药。”

绫罗妇人抬起，脸上青毕现，脖颈大片溃烂以可见的速度蔓延，攀附上半边脸颊，将那张尚且算是好看的脸变得丑陋至极，隐隐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