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中州也是向东。

风寻骨目送闻人书门，又扫了一桌上还未收拾的坛碟。

闻人书一愣，接着大笑起来，笑罢：“你这么信我，到让我有些惭愧。”

鸵鸟心态再一次占据了上风。

“我当时若不那么说，你还肯随我同行么？”闻人书笑得毫无愧疚之。

牢不可破的隔阂、的城墙、居然千里之外的冰冷……都消失了。

姜瑶瞧了他一，分外冷漠无情地提醒：“你说要帮我调理。”

不过同行这段时间，他也的确时常给自己吃些不知不用的药，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神的确好了不少。姜瑶斟了杯酒，又想，若是这人没用续命当要挟，自己还肯随他来康么？扪心自问，会。

姜瑶想了想，问他：“那你会骗我吗？”

向东？他暗自记下，追问：“然后呢？”

未曾料带他会问这么个问题，风寻骨愣了一下。他安静地看着姜瑶，想把这个人的样一刀一刀刻在睛里。他的语气依旧平淡，再理所当然不过地说：“我永远不会骗你。”

无怪他不信这人，这话说得实在是笼统。东南西北总共就四个方位，去了他们的西，来时的南，便只剩下东、北。二选一的概率。

他也笑了：“借你吉言。”

老古板也该有些决断才对。只可惜我要言，不能与你同行了。”

闻人书才要走时，刚好碰上才打完架的风寻骨，两人目光对上那么一瞬，了，错而过。

姜瑶还未适应风寻骨现如今的样，有些不自在地向他笑了笑，这人分明只皱了皱眉，还未说什么，他却觉得心虚，先一步解释：“只是找我喝了酒。”

“明日，”闻人书说，“或者今晚。看她什么时候来接人。你呢？”

他有些慨，问：“你几时走？”

他左右打探不来更多，只听这人胡言语，说些个听不懂的话，便闭了嘴。

风寻骨没说话，默默地把桌上的东西仔细收拾起来，布巾沾了，袖卷起半截净桌。他手指细长白净，指甲圆泛着粉，肤如剥了壳的般细腻光。可他本的气质又与这柔相反，冰冷，与任何人之间都筑起一不可破的透明城墙，难以碰。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第无数次想要这么问他，却又犹豫着怕知答案。风寻骨的来历真实吗？闻人书又知多少？他们说的话可信吗？

“别急，百死一生不是都还有那么一线生机么。”闻人书莫测地起一枚搁在桌上，两指一错，便在桌面上飞速转动，骨碌骨碌——啪叽掉下了桌。

“天机不可破，不可不可……”闻人书摇晃脑，愈发像个神。

闻人书伸一手指晃了晃，说：“一年。我曾说过你还有一年可活，是我行不够。其实昨夜夜观天象时，我才察觉到你因果已至将有一劫……”

闻人书不置可否，只是笑，说：“你现在还剩半年可活。”

饶是不怎么信这人的话，也让他心里咯噔一声：“这么快？”

姜瑶一脸无语：“你同我说的那些话还有那句能信？”

姜瑶笑着看向他：“怎么了？”

“……”

“阿瑶。”风寻骨叫他。

壶里的酒了，坛也空了，生都没了，话也谈尽了。

他狐疑地打量这人两：“不会又是骗我的吧？”

“我相信阿瑶，”分明已经不再是那张圆可的脸，更不适合用这委屈的表情，可他还保留着曾经的习惯，轻轻抿着，像是小孩那样看着他，“希望阿瑶也能相信我。”

“依你所说，向东走。”

“太久没过手法有些生疏了，不打不打。”闻人书一猫腰把捡起来，一面扒开壳咬了一，另一只手随意掐了两下，：“需向东行。”

闻人书笑着说：“那我祝你一路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