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察觉到一沉重的、大的哀伤，很难想象这重得有些极端的情绪会现在一个小孩上，说不清楚到底哀伤多些还是怨恨更多些。心里反反复复地只有一句话，几乎要刺破心脏来，“她”在想：为什么是我呢？

“她”叫了一声娘，被那女狠狠扇了一掌，“她”了脸，接着低下。

。他脑里又闪过很多模糊的画面，这次看不太清楚，而且只现了很短一会儿。

天已然大亮。

无名无姓，来去无踪，基本没人见到过这人长什么样，关于他的传说，必然伴随着各猜疑。有人说他是姜珑的姘，在里养着的男，也有人说他就是迷惑天的妖，甚至有传闻说姜祀并非先皇亲，而是姜珑和国师诞下的孩。

——这……这是小时候无月的回忆？

他一会儿担心远在拓和的赵青陈广，一会儿又担心去奏琴的无月，担心来担心去，不知什么时候一沉，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手通天神鬼莫测，甚至极有可能是个修或者妖怪的这么个人，在帮助姜国一统天下后，又莫名奇妙开始帮一个诸侯王造反。他有什么理由要这么？或者说他这么是为了什么？

他躺在床上，发了很久的呆，脸上泪痕未，枕边一片迹。不知什么时候哭了，也不知哭了多久。

他回房躺在床上，睡前又辗转了一会儿，怎么也睡不着。

那是一片漆黑的空间，数以亿计的萤光起漂浮不定，被扣在无形的半圆中。

突然，“她”意识到了什么，慌忙转，手背在后。黑暗中不知何时走一位女，容貌艳，带着成熟女的韵味，只淡淡看了“她”一。

然后他就听见无月的声音在脑里响起：【不是琴，是乐律。】

理说，此人应该是在幽州。毕竟诸侯王若无皇帝的召见，绝不可离开领土半步，不然就等同于谋反置。而看下这情况，估摸着就是要造反了。

也许对修之人来说，这些肢上暧昧的接都算不上什么，那他也没必要因此纠结。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若有若无的桂香，他抹了一下嘴，手背上是一红线，也许是胭脂，也许是血。他想着那个也许称得上是吻的行为，叹了气，竟然也有些习惯起她这么不讲理的作风来。

武王这个人，他在拓和时就听说过，据说是在一众有名无实的诸侯王中独大的那个，封王时便瓜分了幽州与大半青州领土，虽都是些边角临海，土地并不丰沃，却盛产海盐，甚至领土中还有一条铜矿。此人极受姜珑赏识，善兵法，据说帐下现有百万雄兵，真假两说，但绝不容小觑。

若他推测无误，武王敢大张旗鼓来天钥见天，必然是得到了这位国师的帮助、或者默许。不姜珑知与否，武王和国师与姜祀之间必然是对立，起码也不是同一阵线的。武王想造反可以理解，不想当班长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嘛，但国师为什么要帮他，就很值得怀疑。

姜瑶在门边愣了好一会儿，那灯笼的微光渐渐远去，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回答他之前的问题。

猜测众说纷纭，可信度不，但足以说明这位国师有多么受姜珑信，说是臣都不为过。

他意识到自己和在拓和时一样，陷了某段不属于自己的回忆里。

姜珑授意？虎毒尚且不，可历史杀父杀兄的例也并非没有……他实在不想把人想得这么黑暗，翻了个侧躺着，把那念挥散。

视线略向下移动，有些乎乎的小手伸来，拢住其中一只光，光从指里少许，动了动，穿过那只手掌。

那么问题来了，姜珑知这事儿吗？如果她知，基本等同于她联合武王除掉自己的亲生，企图独掌大权；她若不知，那必然是有人在隐瞒。可有谁有权利能把这么一桩大事儿瞒下来？或者说，有谁能让姜珑如此信任？说起这个，他忽然想到在一众捕风捉影的野史中，那个神秘莫测来历可疑的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