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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类(2/2)

他至今仍然不知风寻骨对他有何目的,突然现又突然离开,如同游魂。现在想来,答案或许就在那段他并无印象的空白里,至于到底发生过什么,恐怕只有再见一次他才能知了。

他觉得很奇怪,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大堆,又莫名其妙地大哭了一场。他还以为自己会继续难受一会儿,可当被她拥抱的时候,内心竟然乎意料地平静。就像她奏的曲一样,有奇怪的力。

他真的已经尽力了,可总有些事是尽力也不到的。

他无法确定“前世”究竟是否存在,但如果不存在,就等同于否认他自己的存在,于情于理都不到,更何况他并不完全认同无月的说法,有关于自也还有许多谜团未曾解开。

他躺在床上,并不觉得困,趁着思绪还清醒,用了一时间把还记着的事情都顺了一遍,终于意识到另一异常。

“我不困啊……”他挣扎了一下,没挣开,脆就不动了。无月闭着,像是没听到他的控诉,散在颈侧的发梢上还残存着他亲手开的桂香味,她闭着睫细密地垂下来,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大概……大概我只是想回家,但又找不到在哪儿。”他平静地说完这句话,气。这句话太多余了,不该和她说的。他尽量然自己看上去没那么无助,装作如释重负的样,语气轻松:“不过现在我知了,那地方可能本不存在。”所以完全没有必要因为不存在的东西而难过。

于是无月倒在床上,顺带把他带着倒下,一只胳膊压在他上。

“疼啊……”

他慢吞吞地说着,比起坦白更像是在倾诉。有些话重复了好几遍,有些又糊带过,颠三倒四的。无月耐心地听着,安静地注视着他,什么也没有说。

无月起走向他,蹲在他面前,接着伸手扯着他的两边脸向下拽,把那来的笑意扯得破碎,再稍稍用力一,注视着那双睛漫上雾。

他张了张,艰涩地组织者语言。那是即便独自一人时,也一直在回避的问题。他适应不了现在的自己,总觉得像是个小偷,偷了另一个人的命,而被他取代的人已经死了,每多活一天,脊梁上的罪状便刻得那么一分。

无月没有松手。于是理所当然地,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无月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目光复杂地看向他。

他一边掉泪一边想:太疼了,真过分,怎么这么欺负人,我嘛要哭啊,这疼都受不了,太弱了,活该被欺负,可她也不能这样啊,真过分,妈的委屈。

无月捧着他的脸,倾堵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没有血,只是单纯地碰。他迷迷糊糊地想着,如果她能说话的话,这个动作的意思大概是想要向他歉的。

无月松开手指,着被自己掐红的两指印,吻在他哭得快要睁不开的睛上,接着抱住他,像是哄小孩一样轻轻拍他的后背。

姜瑶——他仍以这个名字自居,但并不是取代谁,而是接受了曾有一个也名叫姜瑶的人与他共存。

“恩。”

无月看着他,轻轻笑了一下,又他的脸,看起来有累了。他迟疑了一下,问:“你要睡一会儿吗?”

他穿越后至今不过一年,最久远的回忆也不过是在凌霄时,当时的仍历历在目。唯独在与风寻骨相时,曾有一段回想起来几乎是空白、浑浑噩噩的时间,之后他甚至还彻底失忆了一回,怀疑自己得了失魂症而去找闻人书。当时虽有怀疑,却未曾细想,现在回想起来,闻人书似乎一直在暗示什么,并让他离风寻骨远一

“你太过分了。”他噎着控诉。

“我不想哭,都是因为你得太疼了。”

那么他如此狼狈地、失去一切活到现在,又是在持什么呢?

“恩。”

“连自己是谁都不知,太蠢了。”他,觉得自己睛又了,忍不住辩解:“你别笑我,我……我也想知啊,但我找不到……我有在找的,只是还没有找到……”

觉得这个念太自作多情,他还是说:“我没事。”

他之所以未曾重视过,也是因为过于相信风寻骨不会害他。现在看来,也的确没过什么过分的事情,最多也只是截走了他一分记忆,或者脆让他在某一段时间变成傻

但他不能去想,他太想活下去了,即便是变成另一个人活着。

他有预,这个时间不会太久,至少是在他死之前。

“……我一直觉得我运气很好,能多活这么久,就算折了命,我也觉得很值。我走了很多地方,认识了很多人,他们都……很好,但我觉得很陌生。其实我也想随便留在哪个地方,把剩下这命活完了,安静地死在哪儿也很好。可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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