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世的真相突如其来降临的时候，他是什么样的心情？

明丽的光下，少年手里举着一颗粉红的贝壳，眉弯弯，眸中碎光闪动，仿佛要化在那片明亮的纯蓝中……

这条视频是被剪辑过的，拍的是舒野第一次去暗表演的那天，从酒店大堂下到负三层的监

耳边传来少年悠远的声音，在海风中若隐若现：

即使是三年前舒野走某家酒店的监控视频，哪怕只有几秒钟之短，都如同海底的沉渣，再度被翻上了面。

在面之下的庞大暗网中，所有关于舒野的、沉没的分。

只有借此，才能稍稍藉他心中那蚀骨的相思。

时间仿佛被隔绝在这个房间之外，似乎过去了几个月，又似乎只过去了一忽儿，晏凯复的手陡然一顿，停在平板电脑的屏上。

组织里的黑客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给他寄来了100多G的资料包。

他先快速扫视了一圈有没有舒野的信息，当他看到助理发来的舒屿想要跟他见面的摘要后，动作一顿。

只有这样，他心中如火如荼的思念，才能熄灭些许，否则，这念之火，简直要将他燃烧殆尽。

——这是初一的暑假，舒野宅在家里打通后，发表的中二言论。

每当屏幕里传来舒野的声音时，它就会转看向屏幕，电屏上的小睛眨眨。

舒野的一切，——这十七年来他未曾参与的一切，他都想要知。

“所谓英雄，就是无论何时都能将绝境打破的人，人的梦想是不会结束的。”——2015.10.5

无忧无虑的少年，中未曾沾染一郁，生活中只有、音乐、漫画与游戏相伴。

晏凯复：“……”

——这是初二的某晚，舒野半夜躲在被窝里吐泡泡，香糖黏发上了，不得不剪短。理发后得到的人生新经验。

他低着，翻动着舒野的微po，不知不觉，已经翻到了四年前的po文。

震惊？惶然？……还是恐惧？

几秒后，他回了句：“安排时间地。”然后继续下，最终，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野在床上缠绵的视频，还包括在海岛的那一个月的时光，由AI机人记录下来的vlog视频。

就在一个周以前，他雇佣了国际黑客组织的人侵全球天网，寻找所有跟舒野有关的信息、录像、照片、声频……

他的每一个侧影，每一个组成他的微小分，晏凯复都想要清晰地看到。

只要是曾经联过网的信息，都属于那面下的十分之九。

他站在细白的沙滩上，后是一片蓝晶般的海天无际，纯白的短T被海风拂动。

——这是舒野小学五年级奥数华杯赛前夜，由于一个人吃了半个冰镇大西瓜，拉肚错过了决赛。有而发。

手机震了两下，晏凯复沉默半晌，拿起来瞥了一，是助理发来的重事项摘要。

如果舒野知自己的青期黑历史都被整理成一个压缩包，发给亲生爸爸公开刑的话，肯定会当场炸裂的！

“我的发变短了，也变了。”——2018.9.7

照片上舒野的脸越来越稚，眉间带着轻狂稚纯的少年气，元气十足，烈得像是夏日午后的光。

有一条监控视频牵动了他锐的神经——

“酒大厦2021.9.17星期五监控视频。”

舒野。

视频文件多达上万，晏凯复没有漏掉任何一条，他不停地看，一条一条地往下。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鬼，幸福是他的牢笼，当人的幻想化作泡影，恶将唱着血腥的圣歌降临，那一刻，我将所向无敌。”——2017.8.8

“爸爸……看这个，我找到一颗粉的蝶贝！……”

小野。

……

为什么要在第一次与他见面的时候，故意引起他的注意，如今却又避如蛇蝎？

他生命的延续，灵魂的归属。

AI小家站在他的后边，用手里的迷你尘清理座椅夹里的灰尘。

连舒野十岁发在QQ空间的、早已删掉的说说动态都赫然在列。

越多越好。

他将手中的平板连上大屏幕，独自一人坐在黑暗中，边挂着饶有兴味的笑，默默凝视着，舒野的生命中的每一个被记录下的瞬间。

包括曽被保存在云端的照片。和他曾写过的歌，曾画过的画，曾过的题，曾读过的书……

他抬起，怔怔地看着屏幕中的少年——

他是怎么想的？

他默念着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