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上,真是晦气,这个女记者简直贱透了!
他接通集团公关经理的视频,气急败坏地质问:
“我让你撤热搜,你他妈聋了?”
公关经理忙得焦头烂额,委屈道:“小晏总,我已经联系了几十个大V删po文,根本删不过来。而且事件发酵后,越来越删不掉了,只能要求媒体尽量删繁就简、避重就轻。”
“你怎么这么蠢?不会转移一下焦点,那个女记者总有什么黑料吧,她交过几个男朋友?有没有离过婚?有没有什么感情纠纷?什么怪癖?”
公关经理:“这个我早查了。”
“怎么样?”晏宁急切问。
“没有。”
晏宁:“……”
他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没有你可以编一点啊,去她的微po推特上挨条找,任何能引起联想的话,都可以做文章啊!再找几个水军、公众号造势,把大众的注意力引到她的人品上……这还用我教?”
“……”公关经理默默不言,心中却十分不耻。
此事举世关注,都等着这三家公司拿一个说法出来,英国格鲁和美国嘉吉的公关部已经公开道歉了,CEO也已经出面澄清解释,承诺减少砍伐量,寻求更环保的生产模式。
轮到晏宁这儿,却逃避责任,跑到国外度假,不愿意道歉也不做出任何改变,还想着报复记者。
每次他有事找公关部,不是抹黑别人就是鼓吹自己,而且手段往往十分下作。
被权力冲昏了头脑的人,什么时候都不忘作恶。
压下心中的鄙薄,他小心翼翼地问:“晏总的意思……”
晏宁顿了顿,忍不住心虚地抬头,向不远处的沙滩上望去。
晏凯复独自一人,站在明烈的阳光之下,低头看着手心里的一块……粉色的贝壳,周身笼罩着一层阴郁孤独的气息。
不知道为什么,从昨晚开始,晏凯复就是一副若有所思、魂不守舍的样子,情绪也很低落,一句话都不说。
晏宁就更不敢说话了。
这几年,晏凯复已经与他越来越疏远了,他常常独自住在钟山郊区的别墅里,回老宅的次数越来越少,旅行、礼物、甜言蜜语……都消失了。
像只是例行公事,才与他在一起一样。
感情抽丝剥茧地消失。
理直气壮的,天经地义的,仿佛本来就不应该给他一般。
这让他焦虑不已,从去年开始,他就提议一起出去旅行,晏凯复却一直不置可否,可是当他提起大溪地的时候,晏凯复却呆了一呆,破天荒地答应跟他一起来。
但来了也只是整天心虑重重地站在沙滩上,一言不发,只是眺望着安缇希岛的方向。
晏宁收回目光,提高声音质问:“怎么?我使唤不了你了?”
“不是不是,我是怕网民不买账,反而让风波升级。”经理赶紧解释。
“啊?你不会把事情做得周全点吗?非要让风波升级?”晏宁瞪着眼睛说。
“不是,小晏总,您这主意,本来就不周全啊,事儿不是这么办的,办砸了也不能赖我。”
“事情解决了,我没得好赖,事情要是办砸了,我就要赖你!”晏宁气急败坏地把视频通话挂断了。
公关经理气得冲着屏幕龇牙,无声地骂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