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时光如数剥落，直至今日。

民警重新看向前方，不忍与他的目光对视，

三个男人围绕在舒野的床边，仪单调而均匀的滴答声，窗外笼罩着沉无垠的夜幕，让人生一世界末日般的绝望。

他轻轻地嗅着外上的味，似乎还残留着舒野上独有的、若有若无的小甜橙香气。

“舒野已经死亡了。”

“舒野死了。”民警转过，认真地看着他，目光带着一丝悲悯，却又无比认真：

在他没有看见的地方。

“他不是在育馆吗？为什么去了医院？他哪儿受伤了？”

“消防救他来的时候，他已经了太多毒烟，今天早上六，医院已经宣布他脑死亡了……”

民警没有说话，只是发动了车，疾速向医院驶去。

然而，这件外，舒野已经多年未穿过了，即使还有他的味，也早被硫化氢和火烟的刺鼻味取代了。

他刚要拿手机，民警的下一句话却像千钧石，猝不及防地轰然砸落。

无数自雪白的被单下伸，连结在周围冰冷丑陋的仪之上，正是这些通电的官替代品，维持着舒野的呼与心。

晏凯复觉里的每一个细胞都被冰渣刺穿了。

－

他的，小野，死掉了。

晏凯复慢慢地转过，怔怔地看着他。

晏凯复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目光沉默如诡异的海平面。

怎么办？他好像认识这方面的专家，对了，让米助理查一查。

“舒野在ICU三室。你直接去吧，我给你打好招呼了。我还得回育馆呢。有事。”

仁心医院。ICU三室。

他的声音低下来，“去见他……最后一面吧，以后就没机会了。”

他的心都像是坠了无底渊。

与之相反的是，舒屿、舒北宸和温泽西的样反而像是三个已经死去的人。

民警放下电话，抄了个近，望着前方：

“他生前签订过捐赠协议，医生是有权的，但据人主义原则，医院还是希望等到死者和家属正式告别后，再行官摘除，不过要尽快，有一个等待肾源的小患者，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欸，对对，齐医生，我已经找到舒野的爸爸了，我们现在正往医院赶呢，别着急哈。”

烧伤有多严重？也可能是踩踏事故，或者是骨折了。还是……

他的第一反应是，小野被烧伤了。

温泽西则坐在另一边的圈椅上，神情漠然飘忽，一只手搭在舒野满是针的手腕上，似乎想受他最后的那一、若有似无的脉搏，另一只手抓着一件陈旧的外，像是抓着一最后的救命稻草。

尽一路上晏凯复连珠炮般的问个不停，语气中带着令人不忍的颤抖，民警却避而不谈，一直顾左右而言它。

当温泽西再见到这件外，一切恍如前世，令他痛彻心扉。

——是舒野被送来医院时，盖在上的，也是很多年前，温泽西为了向他歉，心定制的那一件。

最后，面对晏凯复近乎崩溃的追问，他才糊糊：“……反正，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似乎喻示着少年的最后一丝生机，也消逝在烈火熊熊的夜空之中

晏凯复已经听不见了，所有的声音、光影都杳然逝去，恍惚间，脑里只有一个意识。

——什么意思？心理准备？

舒屿跪在病床边，微微低垂着，修长的手指与舒野的微凉的小手，轻轻地、十指相扣。

时间仿佛凝固了，残忍地，一撕裂开来。

对了，烟。过量烟会导致度昏迷。

不到一天时间，他们已经形同枯槁，神木然，看上去憔悴到了极，周笼罩着一层枯朽死灰一般的气息。

“ICU？”晏凯复的脑袋轰然一声，神经末梢开始剧烈的疼痛。“他为什么……在ICU？”

病床上的少年仿佛只是陷了沉睡，容平静，致瓷白如人偶的脸上，仍泛着一抹淡淡的粉。

他的脑袋疯狂地转着，却又好像生锈了一般，“是不是……因为……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