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态本炎凉,更何况晏宁的人缘是格外的差,平时处处流露出一种得势小人的模样,别人若想从他手里办点什么事,吃、拿、卡、要是少不了的,如若不给,还要故意给人使绊子、穿小鞋,让人恨得牙痒痒。
看到他走霉运,不知有多少人拍手称快。
如今,晏宁连衣服都没人给他洗了,只能穿着脏衣服出门,七八月的天气,被潮气一催,那味道酸得没法闻。
想到这,他气不忿的冲着那辆黑车干瞪眼,隔着神秘的黑玻璃,仿佛能感受到国安人员那针一般扎人的目光。
就在这时,晏凯复的黑色宾利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他赶紧一边迎着车子跑去,一边不停地挥手。
然而,宾利却没有任何减速的意思,反而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过弯,马上就要与晏宁擦身而过。
晏宁急了,脑子一热,整个人突然冲到了路中间,张开双臂,挡在了宾利前面。
一旁的国安人员立刻推开车门,从车上跑下来,想要阻止晏宁这种自杀式的疯狂行为。
晏凯复的车戛然而止,片刻,似乎不太情愿地,车窗缓缓降了下来,
晏凯复面无表情地侧眸,瞥向满头是汗的晏宁,冷冷道:
“我记得告诉过你,——不要再来找我。听不懂人话?”
晏宁顾不上心中的抽痛,扒住车窗,带着哭腔道:
“爸爸,舒野的死是个意外,跟我有什么关系啊!难道你这样惩罚我,他就能活过来吗?今天你因为他的死这么伤心,以后也会因为这么对待我而后悔的!”
晏凯复缓缓勾出一个讥嘲的冷笑,蔑视的目光,仿佛看的不是与他相处过二十多年的人,而是一只染了鼠疫的、阴沟里的老鼠:
“我只后悔,以前你陷害小野的时候,我没有站在他那一边。我不是在惩罚你,……我真正想惩罚的人,只有我自己。你今天的下场,是你作恶多端的报应。”
晏宁苦苦哀求,“爸爸,如果你不帮我,我会坐牢的!你不知道那些网友有多可怕,一个个都站在道德高地上,只想看我被判刑,道歉又有什么用?”
“你不也曾经站在道德的高地上,对付过别人吗?”
晏凯复收回目光,淡声道:
“被害妄想症,振兴雨林经济……你总是有满口理由。如今,百口莫辩的滋味,不好受吧。”
晏宁难以置信地后退几步,摇着头,不敢置信地说:“你在报复我……你在为了舒野……报复我?……”
晏凯复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摇上车窗,毫不留情地发动了车子,扬长而去。
尾气和尘沙扑了晏宁一身,慌乱中,他瞥见舒屿的SUV从盘山公路上驶下来,在路口缓缓减速,似乎要停下。
他的眼睛一亮。
——没错,哥哥肯定会帮他的。毕竟他们是……血缘相系的亲兄弟啊!
舒屿摇下车窗,完全无视晏宁充满期待的眼神,仿佛他是什么惰性气体一般。
他对着正走近的国安人员做了个手势,国安人员明显认识他,点点头道:
“舒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