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怎样保护好我的朋友。

他没再说了，林慕南安静听完，瞠目结，明亮的灯光下，沈从那张青青紫紫的脸无比平静，他却觉自己的心揪起来了。

彻底完了。

他想给自己一拳。

他不再坐着，趴过去，直视沈从的睛，沈从的视线不自觉躲闪。

＂……今天是你这个杂的爹监狱十周年……＂

很长一段时间沈从都没声，林慕南想，他果然不想说，那就算了吧，正想着自己说什么来逗他开心，沈从这时却突然叹了气，然后说：＂他是我表弟，和我同岁。＂

林慕南没注意，自顾自地说：＂我们去报仇吧，找个没人的地方揍死他，他凭什么打你啊，他这么，监狱去打你爸呀，关你什么事，他以前是不是经常找你麻烦，你肯定把他揍的鼻青脸的，他还敢来……＂

八半，林慕南才回家，一边庆幸妈妈竟然还没到家不用挨骂，一边走回房间，关门上锁。

＂嗯，我知。＂

＂但现在，你也有人帮你了，我们群殴他一个。＂

沈从＂哈＂地笑一声打断他：＂其实都是他们打我。＂

半个小时后，笔记本上却写满了与作业毫不相的文字：

好久之后，林慕南才问：＂那个人就是你的舅舅？＂

林慕南一愣，脑里有想法一闪而过，却还是说：＂什么？＂

＂因为他们人多。＂

＂你表弟？你们是亲戚？＂

他想到了韩耀的这句话，他打算问一问，但如果沈从不想说，那他也绝不会追问，一气后，林慕南小声问：＂那个韩耀为什么要跟你打架啊？＂

今天老师留的作业，他一个字也没时间写，他挪到书桌前坐下，随便拿一个新笔记本，想完成作业。

＂笨死了，＂沈从说话的语气毫无起伏，语速也慢，他拖着平静的调说，＂都他妈多久之前的事了，我只记得个大概，二年级的时候吧，那天放学回家，小区楼下突然围了好多好多人，警车救护车全停在那儿，我走楼梯上楼，楼里也全是人，只不过不是陌生人了，都是我熟悉的亲戚，他们坐在地上哭声震耳聋，我那时候觉得简直比哀嚎的野鬼还可怕，没一个人注意到我。唯一一个没哭的是我爸，但他低靠着墙边手上全是鲜红的血，脸上还有鲜红的掌印，那张白布下面凸一个人的形状，到都是鲜红的。最后好像是我妈抱着我哭还是我姑妈，我忘记了，反正是个女人，抱着我哭了好久好久，我那时候就想，这辈都别让我再听到哭声了，不是谁我真的会一拳过去。＂

林慕南平复了一下内心，他刚才并不是什么都没猜到，而是下意识不想沈从有不好的遭遇，他无理取闹地想，凭什么他边的其他人都无忧无虑，沈从就不能跟他们一样幸运。

林慕南一激动，掰过他的脸，沈从迫不得已跟他对视，视线对上的那一秒，所有防线分崩离析，沈从心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我舅舅的儿。＂

他角，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你还没猜到吗？＂

＂嗯。＂

暴雨下完，恢复宁静，后面如羽般轻盈的一夜，少年们却注定没有一个安稳的梦。

＂怎么可能？＂

林慕南发自内心地厌恶皱眉：＂真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