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一挥手。负责发言的那个跟班立刻心领神会，对一直没吭声的跟班说：“你留下。”

“我也有考虑过文的情况。”她说的很真诚，自己都要起疙瘩：“所以对监狱长提过，希望能够照顾一下文的伤势。”

“二十八页，正反都有。”卿言说，“我都说了，很刻。”

卿言又说：“为此，我熬夜写了一份刻的检讨，很刻，当然也希望三位狱友能够对我行批评和指正。”

说的好像不是自己打的一样。文秀姗瞪视她，珠都快从眶里挤来。

当然，这也主要是因为普通的关禁闭只是将犯人和其他犯人隔开，单独关饭房，不意外并没有诸如挨打三天还不给饭吃的特殊待遇。

卿言刻意的拿腔拿调，每半句话都撩拨着文秀珊的不耐烦：“可是这何监狱长说啊……检讨书是少不了的。特别是文这……常写检讨书的犯人，写比我这篇更长更刻的检讨应该不是难事吧？所以何监狱长下了最后通牒了，要文您三位各上一篇不少于二十八页的检讨……”

说完，她就从狱服兜里掏一块跟烟盒差不多厚的对折信纸，清了清嗓。

“哎。”卿言作地叹气，一副痛定思痛的表情：“前些天的事，我也有反思过。监狱长还找我谈了话，让我切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能抱着侥幸心理，以为自己是死刑犯就可以不和狱友保持健康向上的关系。监狱长一番话地动了我的内心，所以我特意向监狱长申请，和三位提和解，并且与三位一起刻反思自己的错误，共同步。”

当然，这次失控加重了她的伤势，几乎疼的她泪掉下来。

文秀姗这带着伤的情况，本应该禁闭结束后就带回医务室复查，可卿言特意要何梦将她放来后就立刻送到对谈室来，意在继续增加她难以忍受的程度。

文秀姗差吐血了。

都张不开，只能哼哼唧唧，勉吐只言片语。

“文，你……还好吧？”卿言慢条斯理的读了几段之后，又故作关心的皱眉问，语气假的要命，恨不得每个字都能燃文秀姗成倍的愤怒。

这人，想减刑想疯了吧。文秀姗捂着腮帮在心里骂，你妈的，谁跟你丫共同步？！

卿言又说：“所以我想啊，我这不是……对文有愧吗？所以我替文打了狱警。只要您三个人留一个人在这写完这三份检讨，其他两个人走了，狱警也睁一只闭一只，咱们权当这事儿就过去了，怎么样？”

两人转离开，走前还不忘瞪一卿言。

卿言见她们离开，这才扔了那一摞废纸，将谄媚的笑收了个净：“所以……你就是文秀姗的两个跟班里不受重视的那位。我们谈谈吧。”

二十八页检讨，还正反面！何梦知不知什么叫牙疼不是病疼起来不要命啊？最可恨的就是这个卿言，看着老实，倒会结监狱长的。二十八页，也亏她写的来！

死丫，别太嚣张！她捂着腮帮心里骂，等老娘养好伤有你好果吃！

文秀姗牙疼的厉害，挥挥手让左边的跟班替她开：“卿警官啊，您这又是在唱哪啊？”

卿言与何梦达成统一战线之后，心里装了些正向情绪，暂时的低也不再像是孤军奋战时被压着跨过底线的觉了。她又有了些许底气在底线的边缘反复横，不再为了证明自己还能撑下去而冷的与外环境对峙。

文秀姗狠狠盯着卿言手上的信纸，愤怒的火焰几乎要在信纸上烧个来。卿言的狗模样固然可恶，可这话是在明示她有机会赶离开这个屋……

“废话！我打掉你的牙试试！”文秀姗也顾不上疼，站起来对卿言吼。

更可怕的是，信纸上的字密密麻麻，还是正反面的。

其实只有最初的两页和最后那页内容是她自己写的，其它信纸都是自习室捡来的废纸。

“你这……一共几页啊……”负责发言的跟班都惊了，她看着卿言展开手上的信纸，但那摞信纸好像没有变薄多少，厚度依旧很惊人。

果然，文秀姗的脸更难看了。

卿言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其实吧……”

她昨天特意向何梦问过了文秀姗的事，知她文化平低，却极度自负，且格暴躁，没有耐心，最折磨她的事不是单独关禁闭，而是对谈和写检讨。

“三位坐坐坐，别客气。”对面的卿言倒是一脸假笑，声音诚恳地让人不舒服，情得跟请人吃饭似的：“文，我觉得咱俩之间有误会。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又分什么拐卖犯还是杀人犯呢？前几天是我冲动了，我向文赔罪。”

“正反面。”她又补充，“何监狱长要亲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