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言一不留神，真的有了监狱大的意思。下午工排队取零件的时候，监狱里万年老二徐吉星的心腹甚至不敢拿走最后一包新型号零件，而是手拐了个弯，拿走了一包更难安装的老款式，仅仅因为卿言排在她后面。

果然事情没可能那么顺利就解决。卿言多少有失落，对文秀珊也没了耐心：“你该不会想说为了搞死我，你打算抵死不认，抗拒从严吧？”

“你什么意思？”文秀珊反问。她与卿言之间有着一个本的信息差，就是她并不知，邵雪飞是那个供她新罪行的人。文秀珊甚至不知邵雪飞没有被单独监禁在饭房里。

卿言挑眉，表示自己很兴趣。

“你现在抓住我了，很得意吗？”文秀珊蔑笑：“你早不是警察啦！”

纳的打手A与被拐的少女B对她而言都不过是一时趁手的工，不需要过多关注，于是她从没意识到A与B是同一个人。

但这倒让卿言知了她一直在猜测的事情——至少文秀珊知的那分事情里，没有王赟才的存在。

“我就算抵死不认，也不会吃枪、或者上电椅？鬼知现在怎么实行死刑。”文秀珊得意：“可能我会蹲得更久一，可是卿警官，你可别忘了，你此计不成就没几年活了。应该是你比我更迫切才对吧？”

就文秀珊手上的情报而论，这分析还算有逻辑。只是文秀珊没想到两，一则是狱警无法向外界及时传达消息，二则是堵上一个人的嘴最好的方式并不是给予好。

“你可能不太了解我。”卿言说：“

卿言颠颠手里的新型零件，心权力真是腐化人的东西。

她知何梦此刻应该在办公室目不转睛地盯着监控，于是在狱警关上门后，单手背后对着监控的方向，三指并拢平置，大小拇指攥拳，维持了这个手势大约三秒。这是她对小狗的另一指令，意为“平复”。

然而工作到一半，狱警就通知她停下手里的活计，去对谈室报到。

去对谈室，而不是监狱长办公室，这就说明不是何梦想见她，至少不是何梦单独见她。她心里对这次会面已经有了基本的猜测，于是推开门见到里面坐着手镣铐的文秀珊的时候，半都不惊讶。

而邵雪飞恰巧不在其中，这件事也引起了其他囚犯的注意。可因为卿言从早上开始就坐在邵雪飞旁边的缘故，之前被文秀珊一伙欺凌过的人不敢找她麻烦，打听消息的人也不敢凑近问话。

“没什么，只是有慨。”卿言：“我猜猜，你对监狱长说，如果想让你合检察院方的调查，就必须让你见我一面对吧？你见我总不至于就问句这个。”

可也不知是因为自己这次真的完了，还是别的什么隐秘原因，文秀珊居然没有暴起发难。她咬牙咬到牙绷，可竟然将愤怒生生吞了回去，继续问：“你是怎么到的？总得让我死个明白。”

卿言不受挑拨，依旧平缓地说：“文秀珊，你们拐的症结之一就在于，自己总是不记得自己犯了多少罪，又是对谁犯下了罪行。正所谓‘谁能记得自己吃了多少面包呢’，你也不记得自己曾经拐卖了多少人，那些人又是什么模样吧？”

文秀珊越是情绪不稳定，可能撬的情报就越多。即使审讯不是卿言所长，这门级的技巧也是信手拈来的。

“是为了给李富施加压力，对不对？”文秀珊分析：“你觉得如果能我招供李富的更多罪行，他就会判得更重，所以他不得不忌惮这一。我知这监狱里一定有和你串通的人——不然那通‘监控里没有你’的胡言语才不会保你不禁闭室。你会趁检察院方还没派人来的时候就放消息，让李富的余党不得不把你去，给你好堵上你的嘴，毕竟你犯的罪比起李富的要好解决多了。”

对面的文秀珊没有捕捉到卿言的奇怪举动，径直开：“我知是你在捣鬼。你的那个什么……二十多页的检讨书，骗小孩呢？”

“我在警察的时候，”卿言故意不说重：“记得自己亲手抓住的每一个人，也记得每一个让我遗憾的案件。我抓住的人、没抓住的人……都曾经无数次我的梦中，或者在我神放松下来的时候，闪回般的钻我的大脑。”

“我知你这一切是为了什么。”文秀珊说。

她好像没意识到中招的人对招数行嘲讽只能显得自己更傻。卿言拉开椅，坐在她对面：“小孩都不至于信这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