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人淡淡“嗯”了一声，算是打了个招呼，但并不回答燕无殇的问题，只是对我说：“思舟，蚀血阵被打断，妖兽的死魂虽然不来，但布下这阵法的人一定能应到这里的异变，如今我与燕无殇都受重伤，对方份不明，实力莫测，我们还是赶快离开为好。”

我哽咽问他：“你呢，你有没有事？”

他脸上黑符文褪去，略显苍白的底来，也许是因为刚被走了大量灵息，所以现在看起来非常虚弱，他伸手虚虚握住我手掌，波汹涌似海，问我，“……是你救了我？”

他看着我，扯开嘴角笑了一下，：“哭什么，血池空了，燕无殇没事了。”

我不想让他太过吃力，便主动向前走了两步，燕无殇的视线越过我肩朝后看去，目光突然定了一瞬，有些不可置信，“前辈，你怎么也在这里？”

他看了周一，终于气力耗尽，于漫天星光之下，俯缓缓跪倒在池底……

但还好，他尚有微弱的呼，他还没有死。

我下崖石，狂奔至他的边，双手颤抖着将他抱了起来。此时，他上衣已被血浆噬尽，的膛脊背之上，纵横错满是血痕，亦或是烧到焦黑的，翻卷着向外裂开，有的地方血模糊，有的则直接见骨。而那只已成白骨的右手，正无力地垂在侧，上面还残存着些许碎与断裂的经脉，颤巍巍地挂在骨之间，好像一碰就会掉下去似的。

燕无殇果然悠悠转醒，刚开始双迷蒙，似乎不知自己在何，茫然四顾了一会儿，最后将视线聚焦在我脸上，缓缓迟疑：“……思舟？”

他说得很对，我

而原本狂躁的面也逐渐平静，似乎在认真聆听，低沉的哦在岩之中回，明明是凡人之语，却因至纯至净而几近天音。

我：“……”

我第一次见到如此浩瀚无边的渡化之力，被前之景震撼得无以复加。血池空明净彻，成大圆满之境，戾气全消。恶灵放下执念，散天脉，魂归忘川，再踏回之途。岩穹封印力量消散，崖之上太祭的祭文在星月之光的照下逐渐失，至此血光不再，山石鲜活本，草木蜿蜒而，峥嵘其上，满目皆是生机。

诵经声止，他缓缓睁开双，重瞳转五华光。大的金莲盛放于他脚下，所覆之地尽皆化为空透的镜面，平静不起一丝波澜。他再次踏池底，地底的法，而在那一瞬间，透明的池突然波动，随着法的离开，化无数滴，蒸腾而上，渐渐消失于虚空之中。直到这一刻，这原本戾气冲天，满池腥臭的蚀血阵，竟真如他中所念，成为一方空境！

他虽然是这样说，但并没有给我反应时间，话音刚落便用法一金光，锁链应声而落，燕无殇从百丈空直落而下，我慌忙跑过去，却还是晚了一步。只见燕无殇哐当一声在我前摔倒地上，因冲击力大起漫天尘土，我大惊失，拨开前灰尘，看到他仰面躺在地上，下被砸了一个圆形大坑，大坑的边缘散布着许多黑焦痕。

我不敢动，只轻轻翻过他脸探他鼻息，他的脸也未曾幸免，肤被烧得大片焦烂，如今黑红白错，除了一双乌沉沉的重瞳没有任何改变之外，其余地方倒是比之前的鬼面更加吓人了。

“……诸法空，应观泡影，恒无久长。凡所有相，皆是虚妄……破除我执，诸苦皆消，无余涅盘……”

“没事，摔一下而已，他也死不了，”前辈声淡淡，蹒跚着走到我后，看了一燕无殇下的大坑，未觉有任何不妥之。

他翻挣扎起，动作间扯动上的伤，嘶了一声，似不在乎般：“没事，死不了，”又拿起法指向燕无殇上的锁链，“这缚灵锁没力量了，我要把他下来，你，要不要过去接住他。”

旋涡之上，双手结印于前，中缓缓淌古老的经文。清音世，每一字皆化成形，与池底法遥遥应和，化作灵光洒向血海，于剧烈震的波浪中缓缓沉浮，闪烁明灭。光华转间，灵光汇聚成层层薄纱，化为万朵琉璃金莲，盛放于血池之上。池中血原本颜极，妖冶近乎于黑，但在金莲下之后，却开始一层层变淡，殷红，丹朱，绯，淡粉……越来越淡，直到完全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