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的。”不知怎么，里尔变得有些张，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耳朵。他觉那块肤微微发，就像被对方平且甜的声线灼伤了，令他皱了一下眉。他知这边是被禁止踏足的地方，但从未想过，会有另一个人以这么熟悉的姿态现。“那么您呢，先生？您看起来经常……”

差被吓得摔倒，幸好及时扶住了旁的树，里尔还来不及松一气，随即，抬起直视那个转过来的影。兜帽下，男人的脸被一副骨骼状的面遮掩住了，可能是羊，也可能是其他动的模样，里尔不能辨认。但这装束过分奇特，他的嘴轻轻哆嗦，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嗓音：“抱歉，我只是，只是太好奇了。”

里尔不由屏住呼，当然，对方并没有发现他，只是专注于绘画，笔尖在纸上发轻微的“沙沙”声。他不认识这个披着黑斗篷的男人，事实上，他见过的人太少了，可毫无疑问这是最特别的一个。

“确实，我几乎每天都在。”男人看他的小心思，“你可以在这里找到我。”

这天下午剩下的时间，他们在时不时的聊天中度过，里尔认真地看对方完成画作，试图控制自己羡慕又崇拜的心。至于男人对他渐渐的靠近毫不在意，仍聚会神地涂抹彩，把昏暗的密林、几缕日光与平和的湖留在纸上。

个的男人放下画笔，短短几步，他仿佛突然来到里尔的面前，回答：“我就住在这里。”

“……你打算看多久呢？”低沉的男声突然响起。

不知不觉，里尔站在了黄绿夹杂的草丛后，前方是一片湖泊，像大海的替代，一截断了的木质码延伸在岸边，可怜地沾满迹，好像多年前它曾被船只停靠。他之前从没走到这里，枝条在半空微微摇摆、咯吱作响，蜘蛛张开柔韧的网，把莽撞的缠住，再吞腹中。湖几乎是停滞的，比吃饱后懒洋洋的蜘蛛还要安静，像一面镜，映照靠近它的任何事。

比如，那里有一个男人。

男人似乎并不对他的现到惊讶，尽里尔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从吻中，依然可以清楚察觉那放松：“没关系。我好像第一次见到你？你是一个人来这里？”

里尔仿佛看见了那个幻影，是他母亲的，像灵跃动在林间。但外祖父说这里是恶的聚居地，虫豸时常倾巢而，攀上牲畜的尸血，借此告诫他不能接近。“外面太危险了。”老人皱着眉，“你必须乖乖留在家里，、演奏或者画画，你可以很多事情，不包括外。”

伐，鼓起勇气，像个无谓的勇士跑了去。然后，他踩到了厚厚的苔藓，将不慎掉落的果碾碎，脏了他的鞋前端，开一块暗黄。他笑了起来，在大宅的园里，绝对不到这事情，仆从们只会对木丛里的他大声叫嚷：“不，不可以，少爷！”

“我叫弥拉。”男人垂下，替他拨开被风到脸颊边的几发丝，面上的两个空直视着他，“万分期待和你再次见面。”

里尔一下又兴起来，这才记得介绍自己：“唔，我叫里尔，先生，下次可以这么称呼我。”

“天气好的时候，这里其实很漂亮。”男人轻笑，面在动作间细微地换了角度，好像折一金属质的光芒，又确实是骨一样。里尔不清楚到底是对方的嗜好，还是画家都这样，他读过的那些书中，艺术细胞厚的家伙总有特立独行的格。不过，男人并不孤僻，也不奇怪，谈下来反而透温和与亲切。

为什么不可以？

“不过是些古老的、庸俗的传说。”里尔知，每个成长在这个镇上的孩都听过谣言，大人们将它当恐吓的工，斩断渴望自由的双，于是，故事传得越来越，一代接着一代。

显然，这个答案超了里尔的预期，他张了张嘴，脱而一句：“哦，天哪。”

直到告别的时刻来临，里尔有些不舍，他鲜少和人这么愉快地讨论彼此的好，脸不自觉黯淡下来：“先生，您会经常到湖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