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存一手挡住发作的越孛：“甲胄在，恕不能行礼。”

次日一早，越家人全副武装，内里甲胄兵刃，外面披麻孝。灵堂岂止肃穆，简直剑弩张。吊唁的人络绎而至，除了宣府，附近的大同、太原各镇堡皆有人来。祝北觐撑一早而来，看到跪在火盆前一镐素却双通红的越季，心里有一说不的滋味。平日里，他对这些繁文缛节一丝不苟，可今天，觉得那些都不重要了。站在越季面前，他只：“放心。下，我什么都忍下，可日后，我一定会扬眉吐气，再不让你受人蒙蔽欺辱！”

“你、你、你们——”被越三千戳了痛，越孛格外暴躁，“刀斧手、弓箭手、鸟铳手！都记清楚了没有？明天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神来，听命行事！那个狗王爷要是胆敢在爷爷灵前耀武扬威，就让他得来不去；要是他摆臭架不来，咱们就直接杀上门去，押他到灵前请罪！”

“不必。”祝斗南，“他们在此等候，我一人去。”

见他如此坦然，众将虽然不敢松懈，却也不由自主地向两边让了让，让一条路来。

周显怒：“欺人太甚！让我们解刃，你们先脱甲解刃。”

祝斗南一扬手，止住了后剑相向的侍卫们：“我今日只为吊唁凤翔公。灵前见血，不敬不祥。”

众将立即亮兵刃。

“大胆！”周显怒，“你们妄称孝贤孙，竟然这样忘恩负义！是谁闯敌阵夺回凤翔公遗？是谁把尸背在背上一步步走回城？不是殿下，你们现在哭灵都没去哭！”

瞻更怒：“谁许你们穿甲胄带兵刃的？这里是宣府镇张家堡，不是你大同镇，你们到了这里，就跟普通官员无异，这样肆意妄为，难要造反不成？”

刀戟森森的阵仗虽然吓人，瞻仗着后侍卫壮胆，斥：“凤翔公不在了，你们越家人就都无法无天了不成？殿下面前，竟敢如此无礼？还不过来参拜？”

远远可见一行人行来。越孛一步跨堂来，叉开双往正中一站，好像一尊凶神。众将排布在后。

众人齐声喝：“遵令！”

越孛再也捺不住：“祖父的遗志，就是惩除恶、有仇必报！”

越存沉声：“钟离王。”算是招呼。

一霎时堂内鸦雀无声。

祝斗南白袍皂靴，步履匆匆，神肃然，后跟着瞻、周显和一队侍卫，也都只着黑白二。

越存：“家祖父戎一生，阵前诞生、阵前殉国，越家人灵前擐甲执兵，只为不忘祖父遗志。”

“凤翔公的遗志，就是让你们这些不肖孙败法纪、为所为么？”

祝斗南迈步向内。

忽有人声：“钟离王到！”

个！”

越孛昂然而立，不行礼，连话也不说。

“慢着！”越孛伸剑一拦，“带兵刃的，全都解下来！”

相持片刻，越存使个，众将收剑。侍卫们也收起兵刃。

“你……你说谁是、谁是恶？”

“收买人心的伎俩，三岁孩都不信！”越孛噌一声剑三寸。

堂内来吊唁的众将、官都纷纷

越孛恶狠狠盯着祝斗南：“谁谁恶，谁心知肚明！”

“好了老四！”一直站在一旁没声的越存，“现在是什么时候？还要窝里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