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那时候，我还在开襟楼灶火呢……”想起这个，爷爷那张‘好吃好吃’的胖胖笑脸又浮现在心底，越季睛一酸，忙得瞪了回去，“您接着说。”

越季张大了嘴，好半天：“大哥？”

“王的生母，是个鞑靼女人，而且，不是普通人。也就是说，王有鞑靼的血统，是半个鞑靼人。亲王私通鞑靼女，不单是尚孝王的耻辱，更是整个大晖的耻辱。皇家血脉不容玷污，皇位更是不能动摇，那密旨是令将军秘密决王，让这个耻辱，永不见天日。”

“哥……”

来：“我脸上生了麻见不得人么？人家急着见我，一定是有急事，你们还打人骂人？”

“小——……”

来人叫了这一声，一直以来支撑他的那气了，两发，便噗通栽倒在地。

那张糙皴裂、红歪扭的脸上，骏远旧日容颜依稀可辨。

“傻丫！”骏远一向对越季颇为恭敬，现在却是不择言，“你哥哥气的是你莽撞，让那个曹荣看到了。皇上的情如何，这些年来又是怎样压制越家的？被将军知了这天大的机密，他怎能放心。将军早就料到事态严重，担心有一天这场天灾会殃及所有知情者，所以不想连累他人，不带一个亲兵，若不是传旨的时候被我撞见，连我也是要隐瞒的。他最疼的人就是你，怎么能让你搅和去？”

骏远：“对，就是那个人。”

骏远的脸

“当时，张掖刚打了那场胜仗。鞑威风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还答应送回尚孝王的王，真是我大晖之喜，越家军之荣。整个榆林都张灯结彩、鸣炮放，守军和老百姓都像过年一样。将军虽然不苟言笑，可是大伙儿都知，他心里是兴的。后来又听说，王要从榆林城关，那是咱们榆林镇的荣幸，大家锣密鼓地准备着，生怕了一差错。可曹荣的密旨，就像是晴天的一霹雳。”

越季惊愕得好久说不话：“这个王，不是祝斗南？”

“那个人……被我五梅梭打中的那个人……”

“去年，七月初，榆林城来了一个太监，叫曹荣。他来，带来了皇上的一密旨。”

“不是。直到如今，我们也并不知，后来的钟离王祝斗南究竟是什么人，密旨之中只是让将军辅助他充作王，派人护送回京。”骏远长叹一声，“将军接到密旨，整夜没有合，实不知该如何是好。尚孝王当年舍取义，竭忠尽孝，谁人不敬？就算日后与鞑靼女有所纠葛，想必也有苦衷，怎么忍心害他唯一的骨？而且，越两家世代好，这么一来，岂不是一刀两断？更辜负了太后多年来的厚。将军思来想去，忠义不能两全，唯有一个法。听说那位王武艺，将军便决定与他单打独斗，若是技不如人被他所杀，也算是一了百了、再无烦恼。”

越季急不可耐：“旨上说了什么？”

“我明白了……”越季喃喃的，“是这么一个意义重大的‘单打独斗’，难怪我手，五哥会那么生气。”

“那个人十分可疑，穿像是鞑，就算不是鞑也是被他们虏去的，说不定是细。从宣府往大同去的这条路，有很多鞑没，您可要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