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此生只为一件事低过，过后手上再未染过他人的鲜血。

小女孩落在他后双翅上的目光过于惊喜而痴迷，这令人到不适的粘腻让伏钟的脸冷了下来。

但未待伏钟开，变故已在一瞬发生。

柔的羽翅在下落的途中发挥了缓冲的作用，使得两人得以避开楼下那片椴树林间尖锐错的树枝。

手起刀落，一颗颅落到凝结的草地上。

伏钟想要开的时候，才发现面的神经早已僵。

冰冷的空气涌鼻腔，整个房间里已经没有熟悉的竹叶清香。

这把刀由他亲手铸成，刀上更是刻着向他垂首的承诺。

数青的锐羽凭空现在他的前方，表现反击的姿态。

上面是伏钟屈铁断金的字迹。

杜什卡的虚影连同黑雾一起，也随之降落到了这片寂静的树林中。

至少这一次不会。

程危泠像无数个普通清晨一般苏醒，他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床柜上放着一张纸条。

少年脖间的项链在黑暗中闪过一光芒，那微弱到转瞬即逝的闪光，快要割破伏钟染血的瞳孔。

鸾鸟一族情温驯，不好争斗。

唯有他的手下白骨累累，亡魂无数。

伏钟放开揽在程危泠腰间的手，挡在程危泠前，面向雾气中若隐若现的杜什卡。

无的躯尚还伫立在原地，随着黑雾徐徐散去，逐渐化成零落的碎片。

像是经历了千百年的磨合，程危泠和碣陵一人一刀以最为契合的方式从伏钟的后闪现到杜什卡的跟前。

因为杜什卡的尚未死去，仅是魂魄游离在外，斩杀生魂无异于直接将她从世上抹杀。

但前却是残损的刀灵和程危泠为一，对他展毫不掩饰的杀意。

本该保持着项链状态的碣陵现了原本长刀的形态，稳稳落在程危泠的手中。

唯一搁浅在脑海中的，是一个由陌生小女孩的声音留下的一句话。

程危泠记不清睡过去之前发生过什么，正如他没能想起伏钟再次不辞而别的缘由。

伏钟不赞同地蹙眉，望向呈现放状血迹的中心。滔滔血迹中，程危泠并未收刀鞘。

的行动快过意识，天青的双翅穿透衣料的束缚，从背脊伸展来。

一行地址，还有一行简短的话，让程危泠一个月后的秋假回国去找他。

“原来你也和我一样。”

伏钟想不通碣陵刀为何会失控。

隐痛的大脑间一片空，好像有些什么已凭空蒸发殆尽。

坠落着残血的刀尖指向伏钟，程危泠看过来的睛里，是为灰烬的淡漠。

他很久没有正儿八经地动过手，但在看到指向自己的碣陵刀时，伏钟知自己不会输。

外摔下。

在伏钟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借着风势冲窗外，将正在坠落的程危泠捞怀中。

伏钟漫长的一生中，过半的时间是作为上界最令人恐惧的行刑者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