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她是怎么回答的呢，归泱已经记不起来，她只记得程见微的忧郁只存在坐于树上的短短瞬间。待他从树上下来之后，看向前来寻他的伏钟时，清澈的中，除了依恋，再不剩其他。

一青衣的少年坐在如雨一样飘落的中神怅惘。

“他从来没有回应过……归泱你说，他是不是并不喜我？”

“没有，瀑布并不是一年常在，只有下雨的时候才不会断。说起来，最近这里总是下雨，山上的应该已经下来形成瀑布了。”

“好了，不说这些过去太久的事了。”伏钟的话语唤回了走神的归泱，“跟活有关的选项还剩破庙后的那个瀑布，那里会会有村民去取吗？”

现在归泱很想回到那个时候，在槐还没有彻底凋零之前，告诉坐在树上的那个少年，他的念想，已有回应。

一宿没睡的伏钟脸上是淡淡的倦意，因为伤的持续失血，他的真实状态比表面看上去还要差很多。

伏钟用笔在瀑布所在的位置画了一个圈，然后将地图递还给归泱。

“原来贡的是陈辞。”听到归泱的话，伏钟先是一愣，随即略带嘲讽的笑意来，“真是孽缘。”

只是时过境迁，当初的程见微，连一全尸都没能留下。

伏钟手上的笔转了一圈，归泱瞠目结地看着自己没敢吐来的称呼本人亲坐实了她暗自揣测已久的猜测。

“什、什么！”

谈及生死的时候，他是如此的从容，就像很久之前，彻底陷弑神的地狱时一样的不动声。

接下来伏钟的一句话，令无意中知了大佬间八卦的归泱大为震惊。

“禁咒的威力比我想象中更大，我不确定自己能撑多久。”

“和我？”

“我和陈辞对他抱有的心思没什么区别。可惜的是，陈辞比我想通得更早。而我想明白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归泱中说的这个问题，他早在最开始怀疑程危泠的时候就已经想过，而现在他的答案仍未改变。

“可是你的伤……”

归泱愣愣地看着伏钟，他的脸上是没有一丝犹豫的淡然。

思及尚不可寻的遗骨，归泱言又止，“如果真的是他，那你会不会后悔……让他都想起来？”

“隗雍帝他……？”归泱实在是很难想象，诸神陨落前，人间的最后一个凡人的帝王，竟然和上界的中钉有着这样的纠葛，她忍了又忍，终于没捺住自己的好奇心，“那见微，和、和……”

“这些老东西就没看陈辞对程见微那心思？还真不怕陈辞知了他埋在这里，转就给刨来……”

归泱瞪大了圆溜溜的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开始是到惊喜，很快心间又被酸涩的遗憾填满。

“魂飞魄散之后，除非集齐所有失散的魂魄，否则他不会拥有完整的记忆。我还有一气在，就会帮他找回真正的他自己。”

归泱侧过脸来，不留痕迹地看了一躺在床上意识全无的程危泠，从那张完全陌生的脸上，她捕捉不到一丝与程见微相似的痕迹。

“我先去那个瀑布看一下，如果我还没回来而且程危泠已经醒了，他没有觉到哪里不舒服的话，你就把地图给他，让他来这里找我。”

“就算他恨我，也没关系。”

她还记得很久很久以前，还是少年时的程见微，和她一起坐在南正殿偏殿西北方那棵开了的槐树上。肖似神女妭的秾丽容已渐渐从程见微的脸上褪去，显现少年人蓬的俊朗英气来。

有些犹豫地开了，“那庙里本来贡的是隗雍帝……但是那场大战之后，传言他堕鬼，因此也受到了曾经信众的唾弃。”

——真的会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