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红的视野中，他看见挥刀相向的人，有着完合了两个人特征的面容。

站在伏钟面前的青年抬手抹了一下咙，再度看过来的神带着一森的肃杀。

“我已经不想再知你为什么不来，又为什么来。”

“我被困在这里，镇压着我的是母亲的雕像。我的族人日复一日在我耳边怨怼我的天真和懦弱。”

血不止的手掌握上前支的半截长刃，违背了刀训的碣陵，刀上开始现凌错的裂痕。伏钟一用力，这柄铸于他手的兵，便彻底化为了碎片。

“你知封印破除后，他们为什么不敢动弹吗？”

而那仿佛要吞噬一切的尸怨来源，也正是这石台上并不完整的颅骨。

鼻息之间满是血的腥气，那双漆黑的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我本来以为你不会来。”

的痕一路向上，隔着薄薄的肤，停止在鼓动的颈动脉上。

“没想到，你送上门来了。”

浑萦绕着滔天尸气，程危泠一步一步朝伏钟走来，将他困死在石之前的狭窄空间。

既然对方下了杀招，那他也没有必要手下留情。

尖锐的獠牙刺血，微弱的挣扎，被覆盖而上的躯无情镇压。

青年的手指落在伏钟的侧脸，留下一抹血痕。

他只来得及微微错开，便被锋利的刀刃贯穿了膛。

“毕竟你这么多年，从未靠近此。”

程危泠带着灼气息的嘴，轻轻落在伏钟溅满鲜血的锁骨上。

与肆的凶残相反，施暴者的语气可以称得上温柔。

被捕捉的猎，嗅到一野兽前的气息。

那张俊非凡的面孔向伏钟近，停留在与他咫尺相隔的地方。

落在他和伏钟之间的碣陵刀的碎片，缓缓从地面浮到半空中，拼凑成一把完整的刀。

在剧痛袭来的同时，伏钟辨认这把破开血刺间的兵刃便是彻底褪去了锈迹的碣陵刀。

“因为我光了他们的血。”

不由自主地屏住呼，伏钟正要迈步上前时，听见了后传来程危泠的声音。

的墓室，不再闪烁幽光的基台上，摆放着半边森白的骨。

“这次你别想逃开了，阿鸾。”

程危泠伸手托住恢复原状的长刀，下一秒碣陵在他手中一闪，顺势化为一条乌黑的颈链，重新归位于他的颈间，遮住了伏钟划下的那伤痕原本的位置。

锋利的刀刃割破了间的肤，黑红的血以一半凝固的状态，从割裂的伤间淌而下，然后这伤迅速愈合，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伏钟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听到了程危泠最后说的话。

——程危泠，果然就是程见微。

一截断刃在他的指骨上轻轻一碰，顿时以一雷霆万钧之势朝着浮现于红中的那人间袭去。

柔的尖探，濡了丧失温度的肤。

接着，一柄闪着寒光的长刀，就着伏钟的方向直而来。

破开的伤涌大量的血，迅速的失血让伏钟很快受不到疼痛，一熟悉的、陷沉睡前的倦怠笼罩了他。他几乎要竭尽全力，才能撑住不要就此睡去。

光影切换之间，一抹影浮现在铺天盖地的妖异红中。

往前的脚步一滞，他回看向后方。

“你觉得我会安息吗？”

“哪怕我已经死了，族人的怨恨却难消，他们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

就在伏钟侧过去的一霎那，窟中由岩石散发的淡青光线一下转为如血的绯红。

破除封印，又遭到经咒反噬，方才的一击几乎已经耗尽伏钟残存不多的灵力。

是曾经他失之臂的人，也是后来他亲手养大的孩。

“获得了足够多的血，我就能得到足够的力量，离开这里只是时日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