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从未向她隐瞒过和陈辞的扭曲关系，她也知晓陈辞对于棺中沉睡之人的执念有多。

拉维的存在，于程危泠来说，像是陷地狱之人瞥见从空中垂下的蛛丝＊。

毫无疑问的是，若是替代品起了杀心，不论成功还是失败，陈辞都一定会要了陈星的命。

他知这牵绊微弱，无法将他从黑暗中救赎，却也愿意勉勉维持这一张人，伸手去握住那与人间相连的细丝。

从陈星的语气中，她分明听了一毫无掩饰的恶意。

拉维分走了一半行李拎在手中，一边往停车场走，一边叽里呱啦诉说着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没等程危泠走上前去，拉维已经飞奔过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激动程度活像两人分别了多年未见，而事实上程危泠不过只在假期结束后请了一个多月的长假。

“我说笑的，你别放在心上。”

“为陈辞局中的一枚棋，我没办法置事外。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如果陈辞的希望破灭……”

“小星！”

陈星眨眨睛，的笑容真挚，甚至有几分不谙世事的天真。

“伏钟？”陈星回想他在跟踪过程中所见到的那个其貌不扬的男，一并不明显的惊讶来，“那时候他就在了？竟然活了这么久……”

“你不在这段时间我终于攒够钱买车啦！虽然每个月要多打一工才能还完车贷，但是一切都变得好起来了。”

清晨的机场有些冷清，程危泠取了行李，走到的时候一看到了前来接机的好友。

读陈星话中的弦外之音，在听到更为震惊的内容前，陈松夜声打断了他。

“程，你终于回来了！”

“传说中颠覆了整个上界统治的南正殿旧主，本名便是伏钟。”陈松夜不确定陈星中的人是否只是巧合的同名，但想到能够破除封印的绝非等闲之辈，起码修为在陈辞之上，到底不是没有那个可能，“我劝你不要再掺和这事了。”

继续说，“在我与他对话的过程中，他还提到一个小细节——那人之所以撑了这么久也不肯死，似乎是因为在等一个人，那个人很可能就是伏钟。”

程危泠走在拉维后面，打量了一番好友的模样，发现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拉维似乎晒黑了一些，小麦的肤衬上他总是挂在脸上的明快笑容，整个人看上去朗又健气。

噩梦的萦绕渐渐褪去，待到飞机降落时，已完全从他的心中消弭。

航线的后半程，程危泠没有再陷睡眠。

陈松夜没有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