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鉴赏家，没人会知中间有这样的曲，当然也不会知这泥黄其实是后来补上去的。

领着众人走到下一座用玻璃罩隔开的画卷时，宋颂了眉心，不得不慨为什么这宋家的书画室，怎么什么七八糟的东西都往里面？

柔光下的少年冲她挑了一下眉，薄的角往上一勾，琥珀的瞳孔里，兴味之却越来越明显。

可这时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总不能亲手打自家人的脸吧？

惯相当不好。

宋颂：“八天龙，有天神、龙神、夜叉、乾达婆、那罗、阿修罗、迦楼罗、莫呼洛迦，‘乾达婆’在梵语里，意为‘变化多端’，且不近酒，香而生，虽然和那罗同为帝释天的乐神，但前者主奏俗乐，后者则奏法乐。”

如果是石青和胭脂红叠的反应，那青绿和泥黄之间的过渡，怎么可能如此自然？

众人看看楼亦姗，又看看宋颂，显然都是在期待她的下文。

隔着玻璃盯着画，宋颂的眉却越拧越——为什么鸳鸯羽上这泥黄的杂，不像是石青和胭脂红叠来的，倒像是有人刻意画上去的？

她脸变幻了好几，连如何跟宋隐起的委婉草稿都打好了，只觉得隐约间，似乎有人在看自己。

楼亦姗见她一脸疼的模样，只当她装过渡翻车现场，急于扳回一城，连忙抢：“这幅我知，这幅画的是天龙八里的乾达婆。”

等等，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喝茶的时候不小心在画上滴过一滴渍，她怕被太傅责骂，忙拿了细绢去拭，可好巧不巧，她前一刻趁内侍不注意，偷偷把玩过母后的胭脂，指尖上留着胭脂红，不小心就染在了鸳鸯羽上。

宋颂：“这幅画——”眉越皱越。

她本能地抬，看见颜睿正慢条斯理地将手机放袋里。

得找个机会告诉宋隐，不然改天真碰到行家，岂不是贻笑大方？

楼亦姗瞬间卡壳。

不如就先当不知。

所以……

笔太过细腻真，不仔细看本发现不了。

可是能将细节作假到这程度的，而且能骗过宋家的行家被收藏这间书画室内，可见主笔技巧超。

褐的绢面上，菩萨佛像慈眉秀目，女相男，眉心一莲痣，袅娜抱琴，腾云驾雾里，广袖薄带，飘然如风。

她连忙撇开脸，只当没看见。

她倒一冷气，心里的答案越来越清晰，同时，里的钦佩之也越来越重。

宋颂今晚第一次正视楼亦姗，一字一顿认真：“那你说天龙八，是哪八？”

“就像牡丹，在民间历来就被认为是富贵，是中之

“你说你知，那你知不知，在国画当中的禁忌有哪些？”

事后还了画，她还怕被太傅发现，担心了好久，要不是今天机缘巧合重新看见它，她都快忘了当年手脚的自己。

但她是肇事者兼当事人，对这里面的差，再清楚不过。

顺着她的目光，颜睿的视线落在那张绢面上，多年画画的直觉，令他有奇怪的生理不适。

名士鉴画之前，都会沐浴焚香再净手，偏她问太太傅借了画之后，一边煮茶一边吃心。

这是一副赝品！

宋颂：“……”打扰了。

杨曦茜“噗”地一声就笑了来：“喂，你不懂就别装懂嘛，我们要听宋颂讲故事！”

楼亦姗气得将下咬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