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给他第一件衣服的时候，江屹川就见过他是如何用一只手穿衣服的。当时他没帮忙。此时飞沉右手四个手指都绑着夹板，比当初累赘许多，加上断骨之痛，他穿得格外小心。江屹川叹气，帮他把右边袖小心地拉上去，再抖开左边让他把左袖也穿好，然后合严衣襟，系上一条布腰带。

，闭着，结动着，薄薄的膛在绳索捆缚下艰难地小幅度急促起伏。

完事后，他很快退开，让方大夫给飞沉的指骨接驳，敷药，用特制的小夹板固定。

江屹川靠近他，想听听他在说什么。

这夜江屹川没有噩梦，但他也没睡好。他想起昨夜飞沉陷在噩梦里死命抠着项圈的样不由担心他会不会碰到右手。

“飞沉最乖了，一会儿就不疼了……”飞沉又呢喃一句，突然发一声啜泣，闭的角下一滴泪。

用老法开了飞沉的房门，江屹川悄无声息地走去，指尖燃着一小簇灵气火焰。飞沉睡得并不安稳，眉锁得的，嘴里念念有词地说着梦话。但他两手都安安分分地放在两侧。

方大夫：“每个弯折的地方都要断，动作快。但是要小心控制好力，不要扯断脉。”

“谢谢主人。”飞沉声音沙哑得厉害。他把衣服放在床上，用单手脱掉上的衣服，再拿了新的那件，先上右边衣袖。

“恢复如初不可能，八九成没问题。”方大夫说，“这手十日内不要碰。我会每日给他换药。”

折断是一次折磨，接骨的时候又是一次。方大夫着飞沉手指里的断骨，摸索着移到正确位置。断开的骨节来回戳着血，但飞沉浑肌绷痉挛，死死咬着嘴里的汗巾，没有再发除了息之外的声音。他前后背的衣服上都被汗洇的了，煞白的脸上也满是痕，不知是汗还是泪。

方大夫收拾好药箱，离开了房间。江屹川看飞沉衣服汗得厉害，又拿了一件衣服让他换上。

江屹川看他已快置完了，便把捆缚飞沉的绳索解开。又准备从他里拿汗巾。但飞沉全都绷得极，嘴一时竟松不开。江屹川扯了两把，皱眉：“张嘴。”飞沉才终于松开牙关，让他把汗巾拿去。

江屹川怔了怔。他在梦里安谁？

飞沉的声音糊不清，江屹川费劲地辨认了一会儿，听到他喃喃说的似乎是：“不疼……不疼……乖，一会儿就不疼了……”

“能恢复好吧？”江屹川看着方大夫有条不紊地安置飞沉右手的四个手指。

飞沉的中指和指除了前端的两个小关节，都分别有一个指节有怪异的扭曲弯折。江屹川手上凝聚了灵力，在飞沉模糊且压抑的哀叫里脆利落地把这两手指指骨的旧伤一一再次折断。

“洗漱的时候注意些，右手不要碰。”

“是。”他的表情谦卑恭顺，已经看不来刚刚经历过被掰断四手指的痛苦。江屹川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

他原本想用这条汗巾给飞沉汗，但汗巾已经几乎全透了。他换了一条，把飞沉脸上脖颈上的汗掉。

“谢谢主人。”飞沉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