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承雨犹豫了一下，还是断然踏上前：「……可以，没关系，我的东西你都可以看。」

他不晓得自己是不是敲了门，还是墨秦主动转看到他推开了门，墨秦并没有太激烈的反应，而是微蹙着柳眉，神情凝重得将手边的画本放了下来。

「……什麽？」穆承雨这才看清了墨秦翻阅的画册，是他收在柜里封藏许久的旧画册，里面多是信手随笔的画，并不是他偷偷描绘来的墨秦肖像。

「小秦。」穆承雨定得握住他的手臂，语调轻柔却稳健：「这有什麽问题，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我的画就是你的画，你记得吧。」

墨秦气鼓鼓：「穆小雨，你安的什麽心，想害我是不是！」

「承雨……」墨秦婉转而坦白：「我要你帮我画一幅画，这次的德大赏，我一定要拿到一座奖，一定要，不然……我的客都不再找我续作了，五年前的设计师奖已经不够用了，我需要再一个讲座，我需要我的名字再一次浮面，在媒版面上亮相。」

穆承雨也皱起了眉，傅柏宇来星雨小苑找他，没找着人，却也只字未提：「你有让他发现吗？」

墨秦却没有注意到穆承雨低迷的忐忑，他撺了画册，牙咬，便：「那这可以给我吗？」

「好好，再来酱跟小炒菜，好不好？」

穆承雨刹那瞳孔一缩，心尖一，只觉得自己的膛好像被剖了开来，暴里繁杂又沉重的东西，他张想遏止墨秦，又惊觉自己发不声音，好像哑了，有些东西无法用言语传达去。

你怎麽没跟我说傅柏宇知你住在星雨小苑？」

墨秦鼓着双颊，倒有像是小时候还有两团婴儿的模样，声音吴侬吴语的：「嗯，要卧。」

他松了一气的同时，又觉得怅然若失，墨秦却没有时间容许他悲秋伤月。

一大清早，穆承雨就起来到厨房忙活，把昨晚好发酵的面团拿来摔打，搓成长条状，在分段切开，每一段绕成一个圈，再放到新鲜的橄榄油里面酥炸，撒上蜂跟糖霜後，香味四溢得摆上了桌。

墨秦声音如常，清冷：「我擅自开了你的画册，可以吗？」

「小秦……我……」穆承雨言又止，只觉得这世上最卑微的情绪，莫过於暗自倾心了。

「嗯……」得到穆承雨的应允，墨秦却没有显现如释重负的雀跃，他转着黑白分明的大睛，瞳孔中全是穆承雨朴实，专一而永恒的神情。

「先住我这儿？」穆承雨：「你晚饭有吃吗，回去我下面给你？」

「当然没有，让他知还得了。」墨秦郁闷：「真是的，又要重新找地方住了。」

他转换了一个视角，就看到墨秦正站在他的书桌面前，看不见表情得翻阅着一本画册。

他昨晚睡的是沙发，并不知墨秦是几睡的，於是轻手轻脚得打开了卧室的门，只一个拳大的门，就瞅见了床铺上空无一人。

等了半天，却不见人影，穆承雨谅着墨秦昨天忙了一天，觉，但又可惜早餐要凉了，便打算到卧房看看墨秦有没有打算起来吃。

他拌了莎拉和切了果，再榨了新鲜的蔬果，丰盛的装饰了一桌，等着他心的青梅竹起床就可以享用。

墨秦霎时漾开了笑靥，像是脱的金鱼找到了涌动的泉，他勾着穆承雨的手臂，将轻轻靠在穆承雨的肩膀上，受对方富有节奏的心。

墨秦抗拒归抗拒，但还是把穆承雨的大卤面条跟料吃得一乾二净，说起来穆承雨这菜的功夫都是照白杉城的味的，幸好墨秦也吃得惯，他就只会一些家常小菜，真的耗功夫的大菜他是一样也不来的。

墨秦忽然神激动得抓住了穆承雨的手臂，说：「承雨，我需要你的画，我已经很久没有灵了，最近接的商业广告，也都是用以前的图纸改的，涂涂改改的客方却总有挑剔不完的地方，我需要新的东西，我需要新的东西你明白吗，承雨？」

「你尽拿去用，你需要什麽东西，我都可以给你。」穆承雨笑：「况且只是几张图而已，你要多少都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