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劝住：“这么多菜，大人，就你我二人，定吃不完。我看，三两个小菜就好。”

喂杜誉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我不过多吃你刑几饭还是衙门的公餐，你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嘛！

当晚梦都梦到自己变成了芝麻仙，御饼而行，好不威风。

“我……只有这个了，你吃不吃？”

朝脸“噌”地一下更红了，原本只是红上脸颊，现在索连耳朵和脖都红了。

杜誉“哦”了一声，“我见你中午吃的不少，还以为……”

此刻的油纸包中正包着下午剩的那枚茶叶。两人在地上一番，那油纸包已然变了形，估计也难逃一劫。

一句话将朝问地脸一红：“承您抬举，民妇没那么大肚量。”

“招牌菜？”这范围也太宽泛了吧。药童为难：“大人，燕归楼的招牌菜可是少说有二十样……”

杜誉淡淡：“知，都了来吧。”转向她：“我……也不知你如今喜吃些什么？”

望着那个变形的油纸包，朝想起那个仅有几粒碎芝麻的胡饼，见他要将那油纸包收起来，忽然一把夺过，没没脸地笑笑：“饿了，等不及了。你自叫你的，让我先垫垫。”

杜誉脑中蓦然浮现当初在大理寺当值时赵怀文不经意间的抱怨：“你说这女人怎恁地麻烦。动不动就生气，也不知本官哪里得罪了她！生气了也不说，问她

医馆的药童听见铃声很快来。杜誉丢给他一个钱袋：“去燕归楼，些他们的招牌菜来。”

那饼上撒着白芝麻，嚼到最后将那芝麻粒一粒粒咂开，齿颊留香。

朝看着那油纸包，不觉神思有些惘惘。杜誉见她半晌不接，也自低看了看手中的纸包，看到它变了形，才反应过来，有些尴尬：“这怕是不能吃了……本想让你垫垫肚，再差人去买吃的，现下你只能等一等，我叫人过来……”话未落，便摇铃让人来。

朝愣了愣。燕归楼的招牌菜几乎样样都的堪比大理石，朝两三个菜下肚就能撑的大肚朝上翻不了，这二十个齐上……

袖中掏一个油纸包：“我……只有这个了，你吃不吃？”

像他这样的书呆，还是得有个能的贤内助当家才行。

一句话，又将朝拉回到四年前的细柳河边。那晚她从里钻来，一漉漉加饥辘辘，见了他，仰着一张脸、好不客气地问：“书呆，你家有吃的吗？”那时的她尚不知逢人讨东西吃是件羞耻的事，她觉得她跟人要吃的，那可是予人的恩赐，因而气格外理直气壮。

“三两个？你……够吃吗？”

她冯朝怎能吃这等贱？事关尊严，就是饿死，都不能吃！

“可……”杜誉有些惊讶，才要劝阻，已见她十分利落地剥开，囫囵吞了一下去。到了嘴边的话只好换成了：“喝茶，别噎着了。”

这般不会当家，穷果然是有理的。

“岂敢。”

只可惜，他妻竟去的这样早。

……嗯，其实还蛮香的。

可是这小书生竟然怠慢她，拿一块鞋底一样、还咬了两的破饼糊她：“我……只有这个了，你吃不吃？”

杜誉抬目觑她，惊讶发现她满面涨红，不明其意，还是问：“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