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这样，我们还不算夫妻？”杜誉不依不饶，咄咄问。

陌上已谢，该回家了。可是哪才是她的家？是那寂寂寥寥的？还是那已被抄家封院的平王府，抑或……是杜誉那间风大漏风、雨大漏雨的茅草屋？

朝再。

本那酸胀的觉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没有着落的茫然。不知过了多久，她一气，睁开：“杜誉，你我并未成亲。我不是你娘。”

朝不待他说完，像被着了似的从他边一弹开来：“你别说了！”两颊染上一片淡淡的绯红。

此刻他离得那样近，的鼻息就在她脸上，还带着些雨和鲜血的味。衣带方才已被她扯开，前襟敞着，漏里面已被雨打有些透明的中单，隐约可见他宽阔的膛，虽然瘦，看着却一也不弱。

朝一愣，旋即反而气笑了：“我去岁在江洲，你和鬼拜的天地吗？”

我是当事人，我拜没拜过堂自己还不知吗？

朝忆起旧事，神思缈远，有一会，方有些落寞地。

朝沉默片刻，终于叹气，：“你亦说只是‘算’而已，算便是勉，便不是——我们终究没有拜过堂行过大礼！”

朝垂目望着跟前的地板，再一次了。

她当年就知，杜誉凭着一手锦绣文章，有朝一日一定会人地、前程似锦。而她，明面上已然是个死了的人。连光明正大与人自报姓名都不能，更遑论与他并肩站在一起。

朝觉得微微有些颤栗，这样近的距离，让她不期然想起另一个雨天，他们躲在山里，彼此上而燥。

现下，望着那与记忆中分毫不差的眉，朝很想就那么伸手抚上去，但是过了四年，她早已不再是当时那个天真冲动的少女

然而杜誉却是轻轻一笑，倾过来：“娘想是有些糊涂了，三年丁忧已满。我去岁已挑了个良辰吉日，和娘行过大礼了。”

当时以为此生再也不会相见，却没料到，兜兜转转这许久，她又撞在了他手里。

“好，我不说，你只需回答我有，还是没有？”

杜誉却：“你怎知没有拜过？”

“是。”杜誉却缓缓了个。朝一怔，却听他十分认真地说：“我听中人说康平公主薨于和亲途中，我的确是与鬼拜的天地。”

杜誉凝住她，目光灼灼：“我问你，那晚细柳河畔你是否曾叫我对你负责？”

“无论你怎么想，在我心中，我已将你当成我的妻。我既答应了要对你负责，就一定会对你负责。”杜誉半个俯过来，离她只有寸许的距离，定定望着她，底漾起温柔的波光，“娘，陌上已谢，该回家了——”

杜誉问：“我是否亦答应了要负责？”

若是必须在这三者择一的话，她定会选最后一项。但是她不能。

但终究不想令气氛太过难堪，只是：“你可还记得，那时说你丁忧在，不能拜堂？”她委婉提起旧事，令他到心中有数便可。

杜誉顿了一顿，似逡巡片刻，终缓缓再问：“那晚山之中，你我是否已……”

“杜誉你……”

她就是在那样的时候忍不住向杜誉靠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