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看他这神，无需他答案，心中已经了然。白日里的气早就消散了个净。中忽然泛起一酸意，为免他看来，低狠狠咬了一那袜底酥，故意吧唧着嘴嚼地特别香。

真这么邪门？

敢情我生的太凶恶，拦了你的生意？

酥？

“尝一嘛，尝一嘛！好东西不和人分享都不香了！”

就这么躺了一下午，听到杜誉了几回，却仿佛不敢靠近她，脚步只在离床几丈远的地方来来去去的徘徊。

心中愤愤想着：“臭书呆！还不快过来哄哄我！”不知何时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杜誉继续沉默。

朝才懒得跟他再多费，看他四手指已被掰开了两，胜利就在前：“给我！”更是脆在他手腕上轻轻拧了一下，迫他松手。

卖了画？还几幅？

朝一低，透过一昏暗的月光，果然看见她手中捧着一个纸包，方才那香气就是从这纸包中散发来的。

又咧开一个甜甜的笑，将那酥送到他嘴边：“阿誉，你也尝一！”

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屋内尚未掌灯，亦是一片黑黢黢的。

定：“要吃酥，我、我另画别的，画观音！画娃娃！这个不行！”

“你、你快吃吧，凉了就不香了！”杜誉将那纸包她手中。

我昨儿陪你等了一天都没卖去一副，今儿我一走，就卖去了几幅？

杜誉微怔，半晌没有应她。

“我……我卖了几幅画。”

他未料到她如此锲而不舍，吃痛之下本能松手，看那画就要落她的爪，他另一只手却疾手快，一把搭上那画纸，拼命一使劲——“嘶拉”一声，那画被撕成了两半。

“你哪来的钱买这个？”朝捧着那纸包，狐疑地问。

杜誉坐在她床边，见她吓成这样，有些无措：“我、我买了酥来，想让你趁吃，但看、看你睡的正香，不知该不该叫醒你……”

哎，都怪那书呆，不然她何至于连梦中都吃不到一酥，醒来了还心心念念地想着。

“你现画的画？”朝轻轻皱起眉：“画什么了？”

杜誉忙推拒：“不用我吃过晚饭了。”

腹中已是饿的咕咕直叫，鼻尖仿佛还飘着一阵刚炉的袜底酥的香气。

朝一气之下转就走，走两步又折回来，恋恋不舍的将那好不容易到手的几块碎银丢给那员外郎，狠狠瞪一杜誉，脆就这么气哼哼地回了家。

杜誉手忙脚将摊一收，追上来，她却气鼓鼓扬着，怎么也不肯理她。一回家更是直接躺到床上，拿背对着他。

哎，向来缘浅，奈何情。

“杜！蘅！思！”朝气地叉腰大叫。

案犯本人却松了气，然而那一气只松到一半，却又提了上来。

哎！哎！哎！

难……刚才竟不是她臆想的？

“杜蘅思，你什么！”

哎，竟是这般的牵挂。

朝索继续问：“画送观音了？还是门神灶神财神爷？”

这么想着，她怅然若失地翻了个，准备起床。岂料一翻，杜誉那庞大的影猝不及防地印中，将她吓地本能往后一缩。

朝当然不信这个邪，低一看他手，饶是月暗淡，亦是能看无名指间沾着一块黑，是墨迹。